贺逢年盯着某处不知道在想什么,状态也不如刚才轻松,显然有心事。
睿雪不死心:“你觉得是个男的还是女的呢?”他摇头,“我不知道。”
点了点头,她视线却没动,“其实,那晚他们说是个女人找他们来的。”
“真的?”
扫过他的神情,睿雪转过去,搭在膝上的手缓缓收拢到袖子里握着。
因为用力,指尖泛白,她期待的眼神黯淡,面上云淡风轻,压制着颤抖的身体。
“当然是假的,他们又不是没有脑子,怎么会把男女告诉我。他越说是女的就很大几率是男的,我又不傻。”装作若无其事反问他:“是吧,傻子?”
…我才不傻。“贺逢年嘴巴抿成一条线,不自然的神色并没有因为睿雪的玩笑减弱。
一阵急促的暴雨迅猛盖过刚才的雨声,空荡的停车场安静如闻。
似乎只有他们一辆车,两个人。
袖口之下的手紧紧扣着,生怕露出异样被身边人看出什么。
睿雪垂下眼睑,只觉得口中发苦,眼底的酸涩更是一股脑充上鼻尖,刺激着她的泪腺。
他果然是知道那个人的性别。
不管是出于什么身份要包庇那个人或是什么,那晚要不是贺逢年,她不可能现在完好坐在这里。想清楚这一点,睿雪也不打算再钻牛角尖,问他下一个问题:
“你去江市出差是不是不顺利?”
他的眼神说明的一切,睿雪了然:“不是因为我生病吧?”
这下轮到贺逢年有些意外。
他欣喜睿雪知道他会为了她生病回来,但她的因素在投资失败中影响因素为零,贺逢年没必要这时候拉好感,让她对自己愧疚。
调整了个姿势,他坦然:“不是。”
“那我就不愧疚了。“睿雪伸了个懒腰,拿出手机刷朋友圈,“地下车库信号好吗?”
知道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贺逢年也没再深究,只说:“比WiFi还快。”
睿雪嗤鼻:“屁嘞。”
车内的气氛稍缓和,贺逢年侧头,看向被手机光照亮的绝美侧颜。
高挺鼻梁侧面因为光的照射,大片的投影搭在她的颊上,因为垂着眼,修长的睫毛之下的影子随着她的动作一动一扇,就像蝴蝶的翅膀。
睿雪的容貌从小就很出挑,尤其那双大眼睛,小时候可爱灵动,长大了像是蓄满水的池子,盈盈动人。那时候,贺逢年越觉得太阳这个词很适合她。阳光明媚,闪亮耀眼。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却觉得自己错了。从他住进睿雪家,贺逢年就察觉出她时常的落寞和安静,常常一个人站在吧台或者沙发发呆,有时都没注意他开门回来。
她倚着墙体坐下,视线落在远方,流畅的轮廓被蓝天勾勒着,晴朗湛蓝色的盛大背景之下,她是那么的忧郁平静,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在这他未曾参与的这两年,她经历了他未知的所有。七百多个日夜、一万多个小时的时间页上,关于他们的那页,是空白的。
眼中闪过后悔,昏暗的车内闪烁着零碎的光点。察觉身边人的动作,贺逢年倏地别过头,睿雪惊诧的喊叫出现在耳侧。
“贺逢年!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