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熙的心一点点儿地沉了下去,方才的信誓旦旦与现在的疑惑不解形成了巨大的落差,使得他不由自主地开始重新审视起华溪烟来。
与宁熙对比鲜明的,是王桓的心情,方才的不确定和现在每一个人回来的无果都幻化成了安慰,让他悬着的心慢慢地放了下来。
是啊,他根本就不该怀疑华溪烟的——一点儿都不该怀疑。
最后一个人回来,在所有人的瞩目中,还是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所有知情人都石化在了原地。
宁熙知道自己这里不会有差错,派出的人都是自己的心腹,都是自己费了极大的心血培养出来的,各方面都十分优异之人,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华溪烟一双明眸眯成了一条缝,本就霭雾氤氲的眼睛更是让人看不清一星半点地情绪,她的目光从宁熙身后一众人身上略过,再次提点道:“五皇子可要记得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啊,日后不要再来干涉西山答大营。”
宁熙薄唇紧抿,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的交锋,又输了,而且是——惨败。
“本皇子知道!”宁熙说着,打马转头,扬长而去。
华溪烟眨了眨眼,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警惕,方才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让她现在的脑袋都在不由自主地嗡嗡作响。
宁晔觉得华溪烟的形象在他眼前已经神化了。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宁熙的脸色不好看,饶是谁都能轻而易举地看出,他心中郁结着一股闷气。
“五皇兄。”宁煜忍不住轻声开口提点,“刚刚你没发现吗,云公子不在。”
宁熙猛地一勒马缰,骏马嘶鸣一声,扬蹄停了下来。
“你们是谁那里搜查的?”宁熙冷下了声音问着周围的一圈心腹。
“方圆数十里的帐子全都去过了。”一人答道,“保证一个角落都没有落下。”
另外一人此时也接
口:“就连那偌大的练兵场,我们也是仔仔细细看过的,就差掘地三尺了。”
“我记得西山大营大的练兵场一共有两个,一个每一个都看过了?”宁煜发问。
“是。”那两人点头,只不过他们没有说的是,一个他们仔仔细细查探了,而另外一个,他们只是粗略看了一眼,因为云公子在那里,他们没有太过造次。
练兵场只是一块儿空旷的地面,没有任何帐篷亦或是树木遮挡,饶是任何人望去,也能一眼望得见尽头。
而此刻那块他们没有仔细搜查的练兵场上,也正如他们所想一般,空旷无垠。
华溪烟带着几人缓步走到了这里,便见到了那在这一方广袤无垠中,一身白衣清华的男子负手而立,身姿卓绝挺拔。
旁若无人地走上前,华溪烟挽住了云祁的胳膊,笑嘻嘻地道:“辛苦了!”
云祁浅笑着低头,在她菱唇上轻轻一啄:“打发走了?”
“打发走了。”
二人的浓情蜜意被一人屋里哇啦的声音打断,宁晔急忙跑上前来一把拽过了云祁:“彤彤呢?她人呢?”
云祁斜睨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说“你好生地没出息”。
“他人呢?”宁晔哪里管云祁怎么编排他,拔高了声音再次问了一句。
云祁扬了扬下巴,宁晔便见不远处的一块儿巨大的石头上,萧叶彤两脚晃荡晃荡,闲适无比地在上边坐着。
于是他欢呼雀跃地跑了过去,也跳上了那块儿石头。
谁知他刚刚跳上去,四周却响起了一阵“轰隆轰隆”犹如爆炸一般的巨大的轰鸣声,将宁晔震了个外焦里嫩。
一阵地动山摇传来,宁晔有些怔楞,感觉脚下的石头好像是某个极其重要的机关,被他在不经意间,给触动了。
怔楞了片刻,一看到眼前的景象,吓个一个咕噜从石头上滚了下来。
“这……
这是什么情况……”宁晔趴在地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只见那空无一人的练兵场里,像是有一块儿巨大的帷幕被缓缓拉开,里边的情况全部暴露在了这夜色之下,月光照射在士兵们的铠甲之上,反射出刺眼而冷冽的光芒。
像是在变戏法一般,练兵场霎时间排满了人,整整齐齐,方圆数里。
只不过他们好像都睡着了一般,闭着眼睛,或站或坐,或仰或躺,形态各异。
萧叶彤十分没好气地踢了宁晔一脚:“这个石头是阵眼!”
于是宁晔明白了,萧叶彤应当是坐在这里震阵,而他一上去,恰好就触动了这个阵眼。
“这个阵……”王桓看着场中与方才不过是短短数秒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的情形,震惊地说不话来。
这到底是什么阵法?竟然有如此奇效?
“辛苦了。”华溪烟走到云祁身边,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夫人有名,莫敢不从。”云祁低着头,将额头掸在了华溪烟的脑门上,笑着说道。
华溪烟其实方才也是灵光一现,因为她想到了当初在太原的时候自己去解寒毒,云祁带着自己去了吕梁山附近一个偌大的宫殿,那里就布了阵法,将那重重楼宇完全掩盖了起来,而相比之下,用到这里也不尽然。
但是在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