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溪烟摇着折扇,一副好不惬意的模样,对着云惟道:“据说五皇子常年游山玩水,见过世间万象,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见过能比香兰姑娘还要出神入化的舞姿……”
云惟顺着华溪烟的意思附和道:“怕是没有,否则依照五皇子的孝心,早便将人带回来送进宫乐司了。”
二人说话的声音说大不大的,说小不小,恰好够宁煊听到。宁煊回想着每次宁熙给皇上呈上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之后,父皇那笑开花的脸,心中就一阵刺挠。
“啪”地一声,宁煊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来,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出去告诉那老鸨,三日后,二十五万两黄金,一文不差!”
“殿下……”
“去!”宁煊朝着侍卫爆喝一声,侍卫浑身一个激灵,战战兢兢地跑了出去。
宁煊重重坐回到椅子上,无奈地扶额。这个下了血本的妓女,可不要让他失望才是……
华溪烟回到王府,便看见王寒在自己屋中等着,于是知道是自己让他去查的那件事有了眉目。
“东北雍州要加固城墙抵御北戎,所以从西北购置了大批沙土。由温家镖局从边北地区运出,随后转交到琅琊王氏的镖局手中。运输的路线一共有三条,温家镖局选择了途径随州的那一条。”王寒低着头冲着华溪烟一字一顿地禀告道,“此条道路虽然路程稍远,但是最为平坦,也最是安全,是只需要经过崇山一处山地。官府平时从随州运盐大多都选择此条道路。”
华溪烟纤细的手指正把玩着桌上的紫砂茶杯,听了王寒的禀告之后,淡然颔首道:“我知道了,辛苦了。”
不知道是不是王寒的错觉,他觉得小姐在听完他的话后,沉寂了许多,不由得想着难不成是他哪里说的不对?
华溪烟摆摆手让王寒退下,随后自己坐
在房中整整一个下午,一言不发。
之后的两天,一直都很沉寂。杨瑾容来找了华溪烟几次,华溪烟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的紧张与试探。而华溪烟依旧与之前一样面对她,杨瑾容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沈葭在红袖招一跃成为了头牌,但是上京百姓都知道那天出价的人是谁,也都不敢去招惹沈葭。而宁煊从那天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只是派了几个人过去教沈葭练舞,沈葭也十分配合,乐得清闲。
整个上京风平浪静,一派河清海晏之象,但是许多人都有一种感觉——平静的表象下,该是怎样的暗潮涌动?而撕开一切表象,又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华溪烟在给云祁去了一封信交代了自己对北戎的动作之后,便再也没传信。她知道云祁去了雪山,雪山之地传信极为不便,所以也不做那般无用之事,只是期盼着云祁能一路平安,万不要在那里出了什么事才好。
第四日,华溪烟正在屋中平心静气地临摹着一张书法,听到外边传来了风滔的声音。提腕的手不由得一僵,一滴饱满的墨汁由那狼毫顶端滴落下来,落在洁白的宣旨上,宛如平静的湖面落下一颗石子,起初的平静再也无法挽回。
“不出小姐所料,派人刺杀温海的果真是温淳的人,而且给前任温夫人下毒的人也是温淳。”风滔一进来便是开门见山的这么一句。
“哦?还有什么其它的发现么?”华溪烟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风滔。
风滔点点头:“温淳的病这几日又犯了。”
“又犯了?”华溪烟想到上一次温淳犯病还是二月,如今已经四月,不过时隔了两个月罢了。
“看起来似乎是没有什么大碍。四公子说和上一次一样,还是靠内力高深之人以内功治病。”一看风滔便知道是风尘仆
仆赶回来的,华溪烟给风滔斟了一杯水递过去,风滔一饮而尽,啧啧嘴接着道,“正是因为这次温淳病倒,温府的警戒主要集中在了温淳的院子里,别的地方相对宽松,我去那个池妍的院中查探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在喝药。我拿了一点儿药渣给四公子看,四公子说和前温夫人所中之毒相同。要么怀不上孩子,要么生下来的孩子便是死胎。”
华溪烟点点头,想着这就想得通了。温淳现在是温家唯一的嫡子,自然不希望再有小妾生下孩子给自己闹心。而对于温海么……便是杀了之后自己上位了。
亏得温海死前还心心念念这个兄长,恐怕也想不到此人也是想要自己的命吧。
“可是能查出是谁用内力给温淳续命?”
风滔摇摇头:“我在温府蹲守了许久,也没有见到那人,想必那人武功在我之上许多。”
华溪烟不由得想到了温遥大婚之事,在院中见到的那个南疆之人格图。此人不光会巫术,而且内力高绝,和温家也有几分交情,难道是他?
“我猜温淳这是最近劳累过度,所以才病倒了。”华溪烟说着,言语中并无幸灾乐祸,但是却有着几分难言的讥讽。接着,便看她伸了个懒腰,闲闲散散地开口,“温家这盘棋,是时候收官了,我没心思再和他们耗下去了。”
风滔俊秀的面颊上忽然浮现出一抹激动的神色,还有着难掩的亢奋。他知道得很清楚,小姐这话的意思,便是又有好戏看了。
而且,初步预计,是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