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晋州书院。”
“晋州书院的质量,李大人是知道的。”华溪烟语气淡淡,面上没有多余的神情。
但是李获真这话说的有些阴阳怪气,华溪烟拿不准他话中是什么意思。不过转而一想,这人和自己说话经常是这般语气,于是也没有多想。
李获真的黑目与华溪烟的明眸对视,一笑意满满,一明澈清凌。但其中都是含了雷霆万钧之势,恍惚对视间刀光剑影、万马奔腾。
“听说最近皇上下了诏传云祁回京,王二小姐可知是为了什么?”
李获真片刻转开了眼,看着下方的十万大军,说着与此情此景十分不相符的话题。
“吾皇圣意,我一届小小女子自然不敢妄加猜测。”话虽如此,但是华溪烟却是明白得很,自然是为了那纸让她胃疼无比的婚书。
李获真呵呵笑了起来:“今日看王二小姐与云公子如胶似漆,感情好得让人羡慕。”
这话看似赞美,实则讽刺华溪烟不守纲常礼法,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成天与男人厮混于一处。
“若是李大人羡慕的话,也可这般。毕竟爱慕李大人的女子不在少数。”华溪烟结合着近些日子听到了温玫三天两头往知州府跑的事情,不徐不缓地说道。
“本官怕是没此等艳福。”李获真双手负于身后,轻缓的笑容为他本身不是极为出众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光彩,“祝王二小姐心想事成了。”
华溪烟这次并未接口。她只是以一种深沉、探究的目光紧紧盯着李获真,美艳的脸上更是一种难言的复杂神色。这种目光让李获真举得如同被瑟瑟秋风吹过,不见半分暖意,也没有一丝冰寒,徒留的,只是无尽的悲哀与是凄凉。
“你……”
“李大人。”华溪烟很少打断李获真的话,如今却是幽幽道,“我不曾招惹李大人,李大人为何处处针锋相对?”
若是说温家对她出手的话,可以说出刚入太原的时候与温海的那一场矛盾,也可以说是王温两家积怨已久。但是她和李获真没有什么私仇,就算温家和李家立于一派,李获真因此而迁怒于刚入王家的她,是不是太过牵强?
李获真的面色有些僵硬,他显然没有料到华溪烟会以这般幽幽的语气问出这个问题。面前这个女子,神色不再是以往那般轻软怡人,春光明媚,而是带着十足的无奈与轻叹,但并无一丝惧意。
这才蓦然想到,无论她如何厉害,也
只是一个刚刚十七岁的女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在给宫中的姑母传书说到这个女子及其事的时候,姑母的回话便是:少且智至此,不可留也。
原因么……李获真忽然笑了,语气飘渺而无依:“因为你……”
“平定南寇,震圣天威!”下边忽然传来震耳欲聋整齐划一的高呼声,如此撼天动地,生生堙没了李获真后半句话。
十万将士同呼此句,气势撼天,经久不绝。
如此的大气磅礴冲散了李获真的话,华溪烟正欲再问时,李获真却是转而道:“王二小姐和令弟告别吧,出征在即,时间尚紧。”
华溪烟回头,便看见华溪瑜朝着自己大步而来。
叹了口气,罢了……
其实该说的话华溪烟早便说明,如今再说未免显得啰嗦,但是她依旧将南越的情况简而言之地说了一遍。华溪瑜也知道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于是也认真地听着。
“出发!”程忽手中举着一面旗,打了一个旗语,号角声即刻响起,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行进而去。
华溪瑜最后望了一眼华溪烟的方向,脸上坚毅的神情忽然间让华溪烟的眼眶有些微热。
一只手覆在发髻之上,华溪烟转头,使劲儿眨眨眼,看清了云祁清雅无铸的面容。
“事情很棘手么?”云祁背后梓易有些纠结的面容被华溪烟看的清清楚楚。
云祁唇边带着轻笑,缓缓摇头。
“若是有事便回去吧。”华溪烟转头,看着遥远的天边,声音忽然间缥缈了起来。
“我等你一起回去。”声音虽然轻缓,却是凭的坚定。
回去……华溪烟唇边品着这两个字,忽然缓缓笑开。
“温家事罢,我便与你去。”
不顾纲常伦理,不顾三教九流,不顾世俗眼光。
哪怕风雨兼程,哪怕天寒地冻,哪怕路遥马亡。
我也,毅然决然、坚定无匹、满怀信心地,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