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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功云想不明白,可是他也已经来不及想明白了,很多事并非后悔就能
够解决一切。
如果当初他不是贪恋权利与杀戮带来的满足感,他也不会慢慢走上了这条路,他也不会在被妻子发现之后竟然痛下杀手,因为那个时候他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伪装的面孔。
可是,他的妻子,那个柔情似水的女子,分明是希望他改邪归正的,不是吗?
这么多年,他一直不愿意去想,什么叫邪,什么叫正,可是现在他才突然记起,当初他的妻子不是早就给出了答案吗?
他的灵妹,是不是要来接他了?
秦功云看着湛蓝的天空,再也没了呼吸,可是耳边却好似飘过妻子温柔的声音。
“功云,对于天下百姓来说,他们不过是希望能够吃饱穿暖,不必为生计而奔波,那些为了一己私利伤害到其他人的人,也许就是邪。可是……我只是个女人,所以对于我来说,你做的事会伤害到最亲近的人,那对于我来说,你这个人就是邪,功云,你收手吧!”
“你收手吧……”
“灵妹,我现在收手,是不是……太晚了?”
“功云走了。”徐如安被双可宸扶着,脚步踉跄地扑到秦功云身边,枯瘦的手指搭上他的手腕,久久才吐出一句话:“信儿,节哀。”
“他早就不再是我父亲了。”秦信冷漠的起身,转身突然翻身上马,随后纵马而去。
“师公,阁主他……”双可雯想说什么,却被徐如安抬手打断,幽幽一叹说道:“让他自己静一静吧。”
秦信策马飞奔,任凭冷风将自己脸上的泪水全部吹干。
他很小的时候就以为父母都过世了,所以他一直告诉自己,不管任何事都要靠自己才行。
可是后来他无意间查到,也许他的父亲还活着,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徐如安,他们为此都感到十分开心,不管当初的真
相是什么,至少那个人还活着不是吗?
可是,这后来的一切谁也没有料到。
“欧阳余韵。”秦信远远地看到一个人站在路中央,连忙勒住马,等到近了才发现竟然是刚才红楼他们去追的欧阳余韵,当下眯起眼睛,冷冷的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等你。”欧阳余韵面无表情,或者说不能称为面无表情,因为现在的欧阳余韵给人一种毛骨悚然阴沉感觉,就好像从地狱归来斩杀过万人的将军,身上带着说不尽的煞气。
“要杀了我么。”秦信并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一个事实。
说起来,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死于不死好像都无所谓了。
“秦国公是个人才,至少我是惜才之人。”欧阳余韵缓步走到秦信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死对于你父亲来说,其实应该算的上解脱,你不这么认为么?”
“也许吧。”秦信不想谈论这个问题,所以干脆岔开话题说道:“既然你能躲过他们的追踪,还在这里等着我,想必是已经做好了一切打算,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你愿意为我做事么?”欧阳余韵似乎在怀疑,但是连眼神都没有变化。
“我不想死。”秦信淡漠地开口道:“既然这世间没有人能帮的了我,那我就只能自我救赎了。”
“秦国公果然是聪明人。”欧阳余韵赞赏地开口道:“关于你父亲,你可以等到愿意听的时候来问我,至于现在,我需要你的诚意来证明你是真心归顺于我。”
“什么诚意?”秦信抬眸,看向欧阳余韵,不知道为何心里微微一沉,总感觉欧阳余韵说出来的话足以让他难以承受。
“杀一个人足以。”欧阳余韵嘴角缓缓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沉声道:“那个人,叫闻芮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