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这些官员散后,府衙中的一位姓沙的主簿亲自领着袁松前去他的官邸。
他见袁松身边只带了水乔幽一个随从,也多看了几眼,记住了她,一路上对她的言行举止,亦是尊重。
袁松不管是先前去归安还是现在来临渊城,都没有带家眷。
这座官邸就是赵涟先前住的那座,因为他昨日才走,里面的下人除了赵涟带走的都还没换。
沙主簿和袁松说明了情况,这些人是去是留,全由他决定,若是他不想留用这些人,明日他就安排人再去牙市上给找些合适的过来。
袁松问了一下总共有多少人,听了之后,他觉得没有必要麻烦,就将人都留下了。
吩咐管家收拾房间的时候,袁松让他给水乔幽也留了一间房。府衙和官邸都在城西,离吹雪巷有些距离,最近吹雪巷和石帮又是三天两头的起冲突,袁松也担心她住的那地方不安全,让她干脆搬到这里住下,这样每日也不必费时来往。
水乔幽以习惯了一个人住为由婉拒了袁松的好意,选择了每日三地往返。
袁松看她坚持,随她去了,但房间还是给她留着了。
接下来的三日,袁松陆续接到不少拜帖,除了下属官员的,还有富商、乡绅、各门各派的。
袁松最开始翻看了两张,剩下的他不再看,让水乔幽给他处理。
水乔幽耐心的一份份看着,从一大堆里挑出了一小部分给他过目。
看完她挑出来的帖子,袁松顿时有点后悔,当时在归安的时候没将她挖过来。
但是这个想法也只是在他脑海中闪过一瞬,因为他记起了她前任东家,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转而他这个想法又变成了,幸亏她不在安王府了,不然他怎么挖得到她。
上任六日,袁松不紧不慢的将州府所属、暂时不忙的官员都召见了一遍,将人和职务都能大致对号入座后,他于第七日答应了前往他们给他准备的接风洗尘宴。
短短几日,有人脉广阔者已经通过这处那处的同僚打听到袁松的一些习性,最后举办这次宴席之人根据他的习性将这宴席办在了城北的相思筑。
这个地方地如其名,不管是景还是人都透着……风雅,不是妓院,但却和归安的百花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袁松未让人专门去接她,傍晚下值后,带着水乔幽自行前往。
这次宴会,袁松交代了一句,他初来此地,这次只想先与各位同僚加深一下印象。
袁松下了马车,却从门口迎接他的人里看到了一个生面孔,此人还站在最前面。
沙主簿瞧着他的视线,立马向他介绍那人。
袁松得知他就是米谦,这相思筑是风烟书院名下产业,没有因他们不遵他意不悦,笑着抬起了米谦欲行大礼的胳膊。
“余到临渊城数日,听说了米院长直谅多闻,乃一代宗匠,德高望重,这可万万使不得。”
米谦惶恐道:“这都是些胡乱之语,老夫愧不敢当,没想到,明府刚来,就让明府笑话了。”
“米院长过谦了,余平生最是钦佩传道授业之师,日后,你我之间,不管何时,都不必行此大礼。”
米谦过来说是只是来打个招呼,袁松却没再让他走,邀请他一同入席。
米谦受宠若惊,不好推辞,跟在袁松旁边,同众人一起簇拥着袁松进门,成了今日宴会上唯一一个不在朝廷供职的人。
袁松坐下后,让水乔幽也坐了下来。
现场众人刚才关注点都放在袁松身上,见此一幕,都仔细补看了她一眼,沙主簿最有眼力,迅速起身给她让坐。
水乔幽谢了他的好意,没有扰乱他们的座次,在最末端选了个位置。
大家见袁松默许,才没再忙着让位之事了,其他人仍旧各坐各位。
有人斗胆向袁松问起了水乔幽的身份,袁松看向水乔幽。
水乔幽自己先回了话。
她只是袁松身边的一个护卫。
大家质疑,只是一个护卫,能坐在这里?
他们看向袁松,袁松没有出声否认。
大家不好再问,将她这个人记在了心里,觉得宴席过后,还是得好好再调查一下。
随后,坐在上首的袁松在大家的盛情下讲了几句,他讲话完毕,敬了大家一杯酒,宴会正式开始。
相思筑占地广,小院不少。但是,为了给袁松接风洗尘,米谦今日将里面清场了。
歌姬舞姬开始上场,管弦丝竹之声飘出去,大家也不用担心影响不好。
场上之人轮番给上座之人敬上一杯酒,大半个时辰也就过去了。再聊些有的没的,酒过三巡,已是深夜。
袁松知道水乔幽不喝酒,也没让她给他挡酒。微微有了点醉意,他站起身来,提出散席。
旁边倒酒的两位美人,看他醉了,连忙伸手一左一右地扶住他。
水乔幽跟在一旁,没有去抢她们的差事。
这次,袁松和米谦聊得很是愉快,两人前后而行,他一边往外走,还一边同米谦感慨,可惜他这次没有带家眷,不然他一定将家里的儿子也送到风烟书院去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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