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默离未让秦鸣再去找马车,走路回了王府。
今日原本不打算进宫的他,回府之后,换了身衣服,去了宫中。
他到宫中时,青皇在御书房。
听到他来,青皇有些许意外。
楚默离进来,他搁下了手中的笔,示意他不用行礼,“不是说还要两日才回来?”
楚默离仍然正式行了礼,才起身回话,“这几日天好,行程就比预想得快了些。”
“刚回来?”
“是的。”
青皇看了眼一旁的漏刻,没有急着问他公事,“晌午可用过饭了?”
楚默离没有欺瞒,“还未。”
青皇吩咐一旁的内侍总管孟柏,“摆膳。”
孟柏领命退下,亲自去办了。
青皇站起身,朝着自己住的信阳宫走去。
楚默离跟在了他身后,伺候的内侍都很自觉的与两人隔了一段距离。
迈过门槛,楚默离先选了庆合的事情同青皇禀告。
青皇脚步不快,父子俩边走边说正事,走到信阳宫,正事说得差不多了,孟柏也已经安排好膳食。
案上摆的都是楚默离幼时喜爱的菜式。
青皇晌午用过餐了,但也一同坐了下来。
他动筷之后,楚默离也拿起了筷子。
夹了一次菜,他将拿筷子的手换到了左手。
青皇注意到了他这个不起眼的举动,记得他以前没有用左手拿筷子的习惯,问道:“手怎么了?”
楚默离放下筷子,恭敬回道:“前几日,不小心扭了。”
楚默离虽然多年没有回中洛,但是青皇对这个儿子依旧还是了解的。
不小心这种情况,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
他吩咐孟柏,“传太医。”
原阳和中洛两地相邻,但因两地管辖皆广,从中洛城中出来,快马至少也需大半日才能抵达原阳城。
水乔幽从城里出来后,快马跑了一个时辰,小雨变成了大雨。
雨水迷眼,又不是夏日,她还是先在路边找了个茶寮避雨。
雨势转小,天色已暗。原阳城中有宵禁,她知道今日自己就算再快,也入不了原阳城了,再往前走了一段,看到有镇子她就找了客栈住下来。
赶了一日路,处在这个靠近原阳的小镇里,她却没有睡意。
中洛原阳这一带的冬日比麻山镇来得更早一些。
一夜过去,天更冷了,但是好在没有下雨。
一夜未睡着的水乔幽卯时便从客栈出发,一路快马加鞭,辰时左右就到了原阳城下。
再次回到这个她曾经最熟悉的地方,扑面而来的依旧是陌生感。
她勒停坐骑,盯着城门上方的‘原阳’二字出了会神,才下马进城。
她进城是为了买一些祭品,本来没打算在城里逗留。
进了城门,她看着人来人往,停住了脚步。
片刻后,她沿着去年的记忆,走到了那家糕点铺子的前面。
糕点铺子的生意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客人络绎不绝,门口排起了长队。
不知不觉,队伍排到了她面前。后面的客人问她是不是也是买糕点的,她才醒神,让开位置,去找卖祭品的铺子。
一炷香后,她带着祭品,又从西城门出了城,直奔又一山。
去年来时,正是深冬,草木萧条。
今年她来得早了些,可因这边的冬日来得早,山上的树叶也已被风吹落了大半,使得整座山看上去比她去年过来时还要凄凉。
她捡了根树枝,同去年一样,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往上走,自己开了条路。
花了一个时辰,终于找到父母坟茔。
一年未来,去年草草修整过的墓地,看上去和去年来时好像又差不多了。
她将周围的枯草拔除后,又往上走了一点,找到祖父母的墓地,同样简单清理了一下周围,先祭拜了他们,才又重新回到父母坟前。
纸钱的火焰燃起,她试图去回忆双亲的模样。
然而,过了许久,她都未能想起他们的模样,眼里映出的只有被寒风卷起的火焰。
她在未干的泥土中跪了下来,眼前的火焰熄灭,也未起身。
山脚下,水乔幽上山不久,有一辆外形普通的黑色马车从原阳城的方向而来。
车窗车帘撩了起来,里面坐着昨日刚回中洛的楚默离,赶车的人从昨日的秦鸣变成了时礼。
时礼瞧见了水乔幽拴在山脚下的马,同车内的人禀了一声,“公子,前面那好像是水姑娘的马?”
楚默离放下手中的书,望向窗外,“停车。”
马车停下,楚默离的目光从马身上移到了山上。
山上一片枯黄,山上山下都看不到人影。
马车在山脚下停了一个时辰,水乔幽还未从山上下来。
楚默离想起上次在这里等她的事,未有不耐,继续在原地等着。
这一等,等到天黑,目光所及依旧未有水乔幽的身影。
寒风呼啸,时礼瞧着天色,有些怀疑水乔幽早就已经下山了。
但是,她的马又还在原地。
时礼猜想,“公子,水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