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道:“大人不必过虑,可先发动泗州的富户先捐一部分,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在泗州实行粮食统筹,粮商手中粮食不能出售,由官府加价三成收购,统一调配;同时,鼓励粮商从外地运粮。泗州全城粮食实行配给,本地人一律到官府购买,其他粮食一律用于救灾所用。”
通判大人担忧道:“粮价现在这么高,这些富户和商户哪里会愿意把家里的粮食拿出来,尤其是那些商户,不趁这个机会哄抬粮价大发横财就好了!”
范仲满眼神一愣,道:“呵呵,大灾期间想要发财,也不看看我手中的刀锋利否!”
赵辰冷声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等祸国殃民之辈,人人得而诛之!”
在场众人心里纷纷一惊,这个世子突然之间充满了杀气,让人感到心惊胆寒!
府衙的堂食一天两顿,因范仲淹以身作则,直到临近中午才早餐和中餐一起吃。
房内,赵辰看着杂役送来的一碗浓粥,一碟小咸菜,让赵辰看着都没有食欲。自穿越以来,赵辰别的都很克制,唯独这吃的不能少。这不是他自己要求的,而是大夏国的勋贵已经形成了传统,皇上和太上皇每餐七十二个菜,王爷减少为三十六个,侯爷一十八个,世子减半也有九个。
可是老黄还有交代,赵辰练武期间正在长身体,加餐,每顿改为十八个菜,晚上还要加个夜宵!
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赵辰每一餐都是山珍海味,无肉不欢!后来实在感到太奢侈,就拉着四位大丫鬟一起用餐,就是这样赵辰也是每天满嘴是油!
赵辰喝了一口稀饭,然后猛地一口喷了出去,弄得满桌狼藉。
白圆圆和司马凤吃的正香,这青菜萝卜加稀饭,正是她们的最好。赵辰看着心疼,说就喜欢他们珠圆玉润的身材,却迎来了两人的白眼,这世子口是心非,明明就喜欢身材好的,还喜欢玩一些稀奇古怪的花招,身材不好怎么行!
赵辰随后站起来开始发呆,这日子由俭入奢易,可由奢入俭难,这种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
赵辰一咬牙,一口气横扫三碗稀饭,对自己狠一点,看的两大美女目瞪口呆!
吃完稀饭,大家都出去干活去了,赵辰反而落得清闲,开始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范仲满走了进来,对赵辰道:“赵世子,我先带你去熟悉一下泗州的环境,看一看街上灾民的情况如何?”
赵辰笑道:“大人,在下正有此意!”
赵辰等人跟着范仲满出了衙门,来到了大街之上。
一路上,到处都是成群结队、衣衫褴褛的灾民,一个个面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无助和绝望。
孩子们衣服更是破烂不堪,沾满了泥水和污渍,紧紧依偎在父母的身边。老人们步履蹒跚,手中拄着木棍,艰难地前行。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那是洪水冲积留下的淤泥和满地垃圾的味道,街道上一片混乱。
灾民们脚步沉重而疲惫,互相搀扶着,正在排队等待官府施舍稀饭!
小吏看到知府大人范仲满前来视察,赶紧迎了上来。
范仲满道:“情况如何?”
小吏面露难色道:“大人,粮食越来越少,灾民越来越多,稀饭只能越来越稀了!”
范仲满脸色凝重,上前一看,桶里面的稀饭估计都可以照出人的影子来!
赵辰看了看排队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头,好在有军曹维持秩序,还不至于发生骚乱!
突然,队伍中的几个人让他顿感疑惑。在众多脸黄肌瘦的灾民队伍中,竟然有不少衣着干净、脸色红润的人。这些人明显就不是灾民,看来是到这里来混吃混喝的市民!
赵辰付身在范仲满耳边低语,范仲满顺着目光一看,顿时就看出了不同。他勃然大怒,指着几个衣着干净的“灾民”道:“你,你,都给我出来!”
这几个人脸色一变,缓缓地走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淮河边的农民,家里受灾,逃到泗州来了!”一个中年人期期艾艾地道。
“你们是灾民,呵呵,来人,把他们抓起来,带到府衙去审问一番!”范仲满大怒道。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我们是泗州城里的市民!”一位市民大声求饶道。
范仲满脸色阴沉,根本就不理他们,任由军曹和杂役把他们带走!
赵辰笑了笑,对范仲满道:“范大人不必生气,就是一些小民为了占些便宜罢了!”
范仲淹大声呵斥小官吏道:“都给我机灵点,发现这些混吃混喝的人立即抓起来!”
赵辰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土,然后扔进了粥桶!
在座众人皆大惊失色,此等缺德之事怎可为之。
范仲满眼睛一亮,道。“米粥中可掺入少许砂砾!”
赵辰笑道:“ 米粥中掺入少许砂砾,这些富户当不再前去领取,而少许砂砾对灾民无甚伤害也!”
范仲满道:“此法实属无奈之举,这些富户平时都是山珍海味,哪里愿意吃这种掺杂了砂砾的食物,甚好!”
众皆默然,灾民命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