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
一袭紫袍的男人略微抬手,他对万事万物总是一派从容的模样,却又给人巨大的压迫感。
如鹰隼般锋利的眸光看向正堂中的少女,发钗紧握在她手中,下一秒,那尖锐的一端是要刺向谁?
谢今安,还是她自己?
“二皇兄,这个女人宁死不肯嫁你,你不会是来帮她的吧?”萧景钰咬着后槽牙,随意的道。
后者瞥了他一眼,目光尖锐矍铄,“三皇弟什么时候做了官媒,要摁着人头拜堂?”
萧璟钰眯眼抿唇,看似不语,实则心里头骂骂咧咧。
果不其然。
萧承璟这废物就是喜欢沈清墨,哪怕被人抛弃了,也还要来当舔狗!
唯独神情紧张的沈清墨,听见萧承璟的回答后,松下紧绷的琴弦微微一笑,似意料之中。
前世,她死不瞑目,魂魄四处游荡,目睹了沈家被谢今安、萧景钰陷害血流成河。
自然也看到了萧承璟早早退出了七龙夺嫡,远赴边疆驱敌。
只不过一年后,萧承璟率兵回京平叛,力排众议地为镇国公府平冤。
登基后,他开创文景之治,推行轻徭赋薄赋等政策,得百官万民拥戴。
唯独不娶后,不纳妃,更立十二皇子为皇太弟,五年后退位让西安,不知所终。
在这之后,民间传言在一山凹下有一间竹屋,竹屋里住着一位贵气的男子,终日守着一座荒坟度日。
萧承璟为她的家人平反,还退位让新终日守着着一座孤坟度日,沈清墨甚是感念,但她是被仇恨束缚的怨魂,用了十多年的意念,终于找到了埋葬自己的坟茔。
只不过坟茔前守着一位白了发的男子,气若游丝地在她坟前静坐着。
似是故人,故人却已鹤发鸡皮,难辨容颜。
沈清墨对着似故非故的男人,连着问了许多问题,为什么要帮她的家人平反,为什么要守着她的坟墓……
可男人一言不发,然后永久的闭上了双眼。
重生在今日,在这种环境下见到萧承璟,是沈清墨没有想到的事情。
她嘴唇翕动,却什么也没有说。
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说什么话比较合适。
“二皇兄言重了,不过是一杯喜酒罢了,”
萧景钰笑笑,看向堂中满怀希冀的谢今安一家,“看来,本王今日这杯喜酒是喝不痛快了。”
一招手,萧景钰带着对他的人全部撤离。
“钰王殿下,救救草民……”谢今安喊着,可前者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沈清墨赤壁一笑,走到谢今安兄妹跟前,一脚踹出去,两兄妹摔成一堆。
侍剑抽身出来,单膝跪在沈清墨的跟前,“属下有罪,属下未能保护好大小姐。”
沈清墨拍了拍手,看向面如纸色的谢家人,对侍剑道:“把这些垃圾扔出去,还有,把彩萍那贱婢丢去城隍庙。”
侍剑左右寻了下。
“彩萍还在主屋。”这会儿,彩萍怕是媚药发作继续舒缓了。
既然她胆敢勾结谢今安给自己下药,那就让她好好享受媚药,承受背叛她的下场!
侍剑领命,没几下,就将谢家人清理出去,在场看戏的人也三三两两的散了。
沈清墨继续遣散了下人。
她走向萧承璟,他眼中寒冷如霜,却鲜活存在。
“臣女沈清墨多谢璟王殿下。”她规矩的行礼,也不知道能不能给他留个好印象?
他那一双狭长深邃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只微微点头,转身就走。
萧承璟是气她的吧?
毕竟,她宁死也不要嫁给他,换她,她肯定更气,不,她指不定还要恨拒婚那个人!
“璟王殿下……”
既然重生一回,怎么也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镇国公府倾覆,萧承璟才是大楚未来的主。
不求他原谅,但也要刷刷好感,站对阵营啊。
男人身形一顿,转身回来,“有事?”
如鹰隼般锋利的眸子,像是要剖了她一样,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我我,璟王殿下什么时候来的啊?”他有没有听见那句要么不嫁,要嫁,就只会嫁给萧承璟一人的话。
萧承璟剑眉微挑,“沈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呃……
这个,这个也不是很重要。
算了,管他听没听见,反正,经历过前世的事情,她这辈子是不会信任别人了。
“没,没什么。”她眼前有些发昏,扶着脑袋对着萧承璟笑了笑。
只是她不知道,这笑,比哭还难看。
萧承璟微微拧眉,她白净的额头还有血渍,头上的伤必定不轻,“沈小姐还是先宣大夫吧。”
沈清墨点头,“璟王殿下说得是。”她扶着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晕,眼看就要晕倒。
不行,再磕地上去,要是昏迷不醒,谢今安那一家子不要脸的强行进来搞事情怎么办?
说时迟那时快,她只能往萧承璟的怀里倒了。
“沈小姐。”
萧承璟心口蓦的一紧,条件反射的将人抱住,“来人,传太医。”
听见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