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便能让祖父祖母都同意我去学堂读书?以后和四叔一样正正经经考功名……甚至还能跟着望侯学弓箭!”
周曼青压下鼻尖一瞬上涌的酸意,尽量镇定道:“不急,瑜儿。”
“你看,这些都只是我们的推测,我们其实还没同望侯接触过,并不确定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万一她同我们推测的完全不一样,那既闹了笑话还得罪了祖母,两头惹人厌,情况就很不好了。等三日后望侯入了府,我们慢慢观察,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讨好她、如何讨好她,怎么样?”
观继瑜这才反应过来,忙道:“母亲说得对,是我着急了、想得太简单了。我们慢慢来。”
周曼青伸出手,轻抚女儿的头发,笑道:“瑜儿这么聪慧,即便望侯不如我们推测的那般,我们也一定能找到其他老师……找到其他出路。”
-
正院主屋。
一回来,闫嬷嬷便屏退侍婢,主仆二人关起门来说话。
柳淑兰打了个哈欠坐下,捧起桌上摆好的热燕窝,悠哉悠哉吃起来。
闫嬷嬷叹了口气:“夫人,您今日说话冲动了。”
柳淑兰不满:“嬷嬷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也怕了那望侯?”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不信,笑了一下,岂料下一瞬,便见闫嬷嬷点了点头。
柳淑兰脸上笑容顿时僵住:“不是,她什么射箭什么的再厉害,杀的不都只是叛军吗?我又不是叛军,我是公府嫡女、正经的官夫人,她难道能对我也动手?老爷都不敢对我怎么样!她做儿媳,还敢打婆母不成?!”
闫嬷嬷没答,只提醒道:“夫人,柳家如今已不是公府了……”
柳淑兰一愣,反应过来。
景帝入京大封功臣,前朝旧爵自然要废,但放了话,若于新朝有功,可以降级留爵,并改世袭为终身。
她父亲于是捐了五十万两白银、五座庄子和两条街的铺面,保住了爵位,从英国公变为宜兴伯。
然而柳淑兰不仅未生忌惮,反倒火气噌的一下窜了上来:“伯府怎么了,是比她侯府门第低了,那又怎样?公婆如父母,父母大过天,自古新妇入门,都得跪公婆!只要她不是皇帝,再大的官也没用!在这个家里,必须是她向我低头!”
说着,重重将碗一搁,才吃两口的燕窝登时撒了大半。
桌面狼藉,闫嬷嬷却只瞥一眼,并不去收拾,站在原地平静地道:“夫人,您有什么火,最好今儿一口气全发了,绝不能留到望侯入府,对她发作。”
“嬷嬷!”柳淑兰果然气急,猛地站了起来,“你这话说得,是要我到时候同她低头吗?!”
她一脚将椅子往后踢开,“我是长辈,我是她的婆母!向她低头,说出去,全京城都要笑话我!以后出门,你让我还怎么抬得起头!”
“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和几人个低过头!生在国公府,所有人便捧着我、围着我转,嫁进观家,观弘义也不敢给我脸色看……那林氏与观弘义青梅竹马,为救林老爷子求到观弘义跟前,观弘义都没自己做主,跪下来求我才将她抬进门来!”
“我的三个孩子,煦儿素来孝顺懂事,晟儿虽行事放荡些,却没对我不敬过,岚儿年轻有些娇蛮,但最听我的话。林氏那两个儿子更是从小就知道讨好我。”
“周曼青、赵韫在我面前大气不敢出,薛令微是有些心机,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能让薛老爷子同意她代替嫡孙女嫁给煦儿,但进了观府,该低头该跪,从不和我作妖。”
“除了杨婉那贱妇,这么多年,观家有谁下过我的脸面?”
“嬷嬷从小陪我长大,看我嫁人、生儿育女,如今我身边最亲的人就是你……可你刚才说了什么?你竟要我向观照那贱种未过门的新妇低头!要我去受这种委屈!”
“是,这新妇不一样,是个开国军侯——可封了侯,便能目中无人、不敬婆母?”
柳淑兰气得满脸通红,怒道:“怎么,我不低头,她还能杀了我?!”
闫嬷嬷却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
柳淑兰胸膛起伏,大口呼吸,倒没因闫嬷嬷的沉默而更加生气。
她已经习惯了。
每次闫嬷嬷都这样,就看着她大发雷霆,等到她发泄完才出声,慢慢跟她讲道理。
屋中静了半晌。
柳淑兰终于泄了气,坐回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嗓子喊得难受。
闫嬷嬷这才开口:“我不是要夫人同望侯低头,夫人也不用同她低头。”
柳淑兰虽发泄完了,情绪并未彻底稳定,反口就问:“那嬷嬷是什么意思?”
闫嬷嬷没有直说,先问一句:“夫人觉得,在外头,老爷和这望侯,谁更厉害?”
柳淑兰张嘴便要答,突然又自己止了住:“……”
下一刻,便听她不甚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问这个做什么?我是一家主母,不管他们在外头多厉害,回了家,便得敬着我。”
闫嬷嬷本也没打算改变柳淑兰的思想,故未反驳,只直接道明:“夫人,如今在外头,望侯比老爷、比大公子都厉害。不论陛下宠爱望侯是传闻还是真,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