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老刺猬的筷子掉了。 “啪”老刺猬的酒杯倒了。 老刺猬一脸慌乱和无措。 “白爷爷，您这事咋了……您别激动，别激动。”我忙把酒杯给他扶起来，用卫生纸把桌子上酒擦干了。 黄小爷也马上起身，又向厨房要了一双筷子来。 我看出来了，这小老头跟那小老婆还真有事儿，那就好办咯。 “黄仙家，倒酒倒酒。”我给黄小爷使眼色。 只要酒够了，不怕他不说实话。 黄小爷立刻又满上，说：“白爷爷，您可海量啊，今个小的就舍命陪君子了，来，咱爷俩再干一个！” “好！”我鼓掌。 “干！”老刺猬一饮而尽。 我立马又倒满，他不用让，自己又端起干了。 我看差不多了，就又给他续上半杯，哄他说：“白爷爷，不急，酒多着呢，咱慢慢喝着，说说话哈。” 黄小爷捏起一个鸽子腿递给他，说：“咱爷俩不能光喝酒，得吃肉。” 老刺猬眼睛迷糊了，脸也红了，嘴角也耷拉了，接过鸽子腿塞到嘴里，连骨头带肉一起嚼吧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听馋了，也捏起一只鸽子腿咬一口，牙差点被硌掉，赶紧吐了出来。 老刺猬的气质我模仿不来呀！ 我小心地说：“那个，白爷爷，是不是我问了不该问的，那个老婆婆……” 老刺猬小手一挥，豪气地说：“该问，该问，我跟你说实话闺女，那个老婆子我不光认识，我俩……交情还不浅……不浅，真不浅……” 我偷着努努嘴，故意傻白甜地问：“白爷爷，那这么说，您跟她是朋友对吧？” 老刺猬说：“朋友……呵呵，不止是朋友，我俩……我俩差点成两口子了呜呜呜……” 他哭得像个孩子般趴到桌子上。 我激动得眼珠子乱飞，对他假模假式的又哄又劝。 终于，他哭哭啼啼一番擦擦眼泪，对我讲起他和那老婆婆的故事，“跟你说小妮子，你爷爷我当年长得可不是一般的帅。你们年轻姑娘都追的那些个明星，像刘德华了，吴彦祖了，肖战了，那都不抵我一根刺儿……” 我暗地里撇嘴，却舌灿莲花：“看出来了看出来了，白爷爷您当年绝对是风华绝代，美如天人！” 黄小爷也对着他一顿猛夸。 他挥挥手说：“别打断我，你们说的那个婆婆呢，她叫百灵，不光长得如花似玉，那副嗓子呀就跟百灵鸟似的，她当年一唱歌呀，那歌声好听得……好听得……那是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路人忘其步……” “哇哦！那不就是天籁之音嘛，那么才貌双全的她肯定是全民偶像啊！” 老刺猬得意地说：“可不是嘛，但这么才貌双全的她，最后选中了我做女婿嘿嘿嘿……” 他沉浸在甜蜜往事里了，一副不可自拔的模样。 他不拔不行呀，我替他拔出来，“白爷爷，那你跟她最终怎么没在一起呀？” 老刺猬正漂浮在空中，被我一下子拉回地面，他顿时满脸挫败。 他呜呜咽咽地说：“那个，怪我一个不小心，把她弄丢了……” “啊，她被你的情敌挖墙脚了呗。” “嗯咳咳，不是，是我、那个又被一个狐狸精给迷住了……我又不是真心要娶那个狐狸精，我只是跟她做个朋友罢了，可百灵她太认真了，就就就……”他又猛灌一口酒。 我懂了，这老刺猬劈腿了，那老婆婆愤然离去，然后去了遥远的阴间路口守灵池。 我发愁了，那这事麻烦了，老婆婆可是对负心人深恶痛绝呀，叫他去应该不好使吧…… 我试探着问：“白爷爷，那您后悔吗？您当年挽回过吗？” 老刺猬痛心疾首地说：“我当然后悔了，我当然拼命挽回了，可是她犟得很，死活都不肯原谅我，还去了一个不见人烟的地方，要孤独终老。” “那您去那里找她呀，用你的诚心打动她。” “你以为我不想这样做吗，可她根本不许我靠近她，我去了她就用银针扎自己来抗拒我，你说，我还能去找她吗？唉，我也只能用我的孤独终老来替自己赎罪了。” 我绝望了，看来那个老婆婆不给这个老刺猬一丝机会了，找他还真白费。唉，浪费我一顿酒肉钱。 我看看喝得眼睛发红的黄小爷，“黄仙家，白爷爷喝得差不多了，咱撤吧。” 说罢我起身去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