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翻过每一页,吭哧吭哧点了一大桌子菜。
眼看小二眉开眼笑,苍厘顺势道:“哎,劳烦打听个人。严家七公子,严菲严佩芳这人怎么样?”
小二一愣,满面笑容撇去一半,换上二分惋惜二分同情,还有一分古怪:“严小公子啊。那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毕竟他自小生得漂亮。虽是庶出,但那伶俐劲儿连严大太太都爱得紧,是一家子哥哥姐姐从小当心肝肉宠起来的玉雪宝贝。只可惜今三月踏春的时候遭了山匪,搁贼窝里待了一个月才给找回来。据说找到的时候人都傻了,也不知道在贼窝里遇上什么事了。严老爷花重金驱邪也没个下文,试了几回总不见效,后来好像是放弃了,任由人自生自灭了。哎,可惜可惜。以前常常来我们这里吃茶的,出手很是阔绰,打赏的粟子也比平常客人多上几粒。”
苍厘未想这小二竹筒倒豆子般叽里咕噜了一通,显然是个能唠的,只边听边道:【明明说他偷人东西,怎么现在看上去像是他被偷了。】
牧真亦在思考:【他现在不在严府,但看府中这么严防死守的架势大概是后头又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们决定把一个傻子送走吧。】
苍厘猜测道:【说不定西南有什么疗养院,小公子正在里头治脑子呢。但这位置应该十分秘密,或者说不为人知。要么按照容焕的能力肯定早都把人找出来了。】
牧真越想越对:【严老爷要么不知道严菲拿了容山主的东西——既然傻了,严菲也不会和旁人说明白,稀里糊涂连人带东西就被送走了。要么是知道,这东西还很贵重,所以才故意将人送走,且不愿对外人提及。严菲说不定也没傻。】
【盘得不错。】苍厘赞同。见小二要走,他又多问一句:“对了,严小公子是在哪里遭匪的?”
小二叹气:“南边一座山上,离这还怪远哩。”
苍厘下意识道:“南禹山?”
小二摸摸脑壳:“应该是这么个名儿。”
苍厘思索:【三月踏春,到现在也快半年了。也不知道容山主这东西是何时丢的,现在倒是着急上火。看他那个咬牙切齿的样还压着火气让你对一个蟊贼客气,想是那丢掉的宝贝有切身利害关系,没到手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牧真恍然:【怪不得态度那么奇怪,现在能说得通了。估计这宝贝性命攸关,不好与我们交底,他信不过两个陌生使者,怕东西到手之前我们又耍诈欺瞒他。】
苍厘咽下最后一口茶:“很好烟烟,越来越会分析了。”
牧真瞪大眼:“我本来就很会分析。”
苍厘“哦”了一声,牧真也没当回事,只略带雀跃道:“接下来去西南一探究竟吧。”
“成,先去桐源乡。”苍厘安排道,“等我找到孟先生问上一问。说不定他正好知道严菲的藏身处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点的一桌菜陆续端上来,刚上齐全就看着齐逍从楼梯爬上来了。
齐逍都不和他们客气,也似是饿得狠了,坐下就敞开了吃。好几次吃得噎住,铁拳猛捶胸口。
这时候天刚落黑,正是饭点。
苍厘干脆把茶壶推到人手边:“饿成这样是没吃午饭吗?”
“唔。”齐逍吨吨几口,新上的一壶好茶旋即空空如也。
牧真眉尖微皱,看着最想吃还没动筷已经给糟蹋一半的糯米藕,又叫了一份新的。也没甚胃口,只抱臂瞄着窗外夜景等上菜。
苍厘想,卫狁同他传功也有一阵了,还以为他已经融合得差不多,现在看情况怎么又开始大吃特吃了。
齐逍斗大的胃袋填了个半饱后,终于有了说话的力气。他抹干净嘴角,垂眼盯着汤碗中旋转的花蕊怔怔道:“我沿池子找了半天,又只找到一封信,上面说:再想想。”
苍厘继续给他推碟子:“耍人是吧?觉得试炼时间长故意让人跑来跑去?”
齐逍就近舀了一大勺炒饭入口,沉默咀嚼半晌道:“大概是我会错意。”
他取出之前找到的两张字条放在一起,横看竖看:“最盛处应该不是字面意思。她在最容易想岔的地方放了信封,就是为了避免误会。”
“你有想法了?”苍厘问。
“嗯,我在天擎坊查了资料,丹心开得最好的地方确实是东池。可丹心花原本不叫这个名字。之所以改名,是因为有一个绝景叫做赤隐丹心。”齐逍一气不停道,“这个景色源自桐源当地有名的丹心古树。每逢黄昏赤霞漫天,落日一点结在树中央,无论近观远看,那树皆如一人捧心长眺。又说这捧心的人影最绝,落在每个人眼里都有不同形貌。但古树枯萎后,景色不复,后人就将树旁同色的伴生花改名,用以纪念。”
“所以你觉得,源头才是最盛处?”苍厘听出门道。
齐逍点了头。
“行,果然还是一路人。”苍厘不禁感慨,“其实从上场试炼看,你应该可以猜出来,最后大家都会聚在一起。这次也不例外。”
三人吃饱喝足,也不磨蹭。毕竟都扑了个空。这就赁了马车连夜赶往桐源乡,留一人驾车兼守夜,再轮番进车休息。
车上拢共搭了两席薄褥,半夜里有点冷,齐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