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你怎么来这儿了?”波提欧虽然疑惑却把枪给收了起来。
卡卡瓦夏看了一眼波提欧身边的黑天鹅,后者笑眯眯的看着他,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
“遇见了一个怪人,”卡卡瓦夏简单的说了几句,没有把桑博的事情透露出去,快速的把话头转向了别处,“我这次是有重要的事找你,方便单独谈谈吗?”
波提欧把视线看向黑天鹅,黑天鹅点点头,拉开了和他们之间的距离。
“你曾经有一位养女,叫艾米莉是不是?”
“哦,是有这么回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波提欧语气没有变化,眼神却变得锋利起来。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都在找公司的麻烦,公司内部也有许多关于他的消息,虽然不知道卡卡瓦夏是如何得知他的信息,但这个世界上知道他的事情寥寥无几。
仅仅是在黑矿洞见的那一面虽然不足以让他了解眼前这人的脾性,他却自信自己看人的水准,但凡事都有例外,这也不知道公司是不是有善于伪装的人才?
他可经不起再一次的背叛。
“她没有死,她还活着。”卡卡瓦夏看着波提欧的眼睛,抛出了这枚重磅炸弹。“她一直在找你。”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的眼睛,看着他一丝一毫的举动,他把波提欧的行为尽收眼底,生怕错过一点。
他也会担心,比如波提欧早就已经放下了,按理来说已经死去了的养女,或者是他早就被焚化工毁了记忆,又或者是被某些邪恶的忆者篡改了记忆。
他要用这个信息去试探波提欧,确保他对艾米莉是安全的,是在乎的,否则他宁可撒下弥天大谎。
声称这只是个误会,波提欧只是个和艾米莉的养父长得有些许相似,又或者的确是艾米莉的养父,只可惜他晚来了一步,已经在流光一庭中丧命。
他在赌,赌波提欧仍然在意着艾米莉,赌他的存在不会让艾米莉伤心。
如果有一丝一毫的异常,他会尽力让这一切危机扼杀在摇篮里。
波提欧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事,这完全超乎他的意料。
在他的记忆里,自己刚学会走路的女儿已经随着自己的养父母在那场大火中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正是如此,他才一心走向巡猎的道路,甚至不惜让自己的身体接受改造,让刻骨铭心的仇恨成为了他的脊柱。
支撑着他活下来的勇气,来源于他那已经被炸毁的星球,来源于与他并肩作战的牛仔,来源于他的养父母和自己的女儿艾米莉,为他们复仇的执念让他不停歇地寻找着凶手的下落。
他要手刃凶手,他要为他们报仇,他要让罪恶者得到应有的惩罚。
可现在有人告诉他,自己珍爱着长大的女儿还活着,没有随着那把雕着小花的小吉他葬身在火海中。
理智告诉他,这或许是个阴谋,是那群公司的狗编造出来骗他的,可情感上,他又无比期望着这是真的。
他真的太孤独了,他的家人都离开了这个世界,与家人无异的伙伴们也了无音信,甚至连那颗承载着他前半生的星球也化为了宇宙尘埃。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去找一家喧嚣的酒馆,对着吧台后面热烈得如同红玫瑰的调酒师大骂公司不干人事。
但现在有人告诉他,他还有一位家人还活着,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怀疑自己的改造装置是不是要过载了,不然为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还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呢。
他不是早就丧失了这项能力了吗……
“她当真还活着……”波提欧声音颤抖,难以置信的看着卡卡瓦夏,生怕他突然说上一句是自己开玩笑的。
那他一定会把枪抵在这个混蛋的头上,让他体验到什么是真正的恐惧。
他赌赢了,卡卡瓦夏吐出了一直憋着的气,松开了紧握着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心早已布满冷汗,手心因为握得过紧而发白,掌心也留下了淡淡的指印。
真是狼狈啊,说到底还是自己底气不足,在虚张声势,虽然努力在做着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却依旧掩饰不住他的虚张声势。
他也会怕输,没有人能一直能赢,但只要赢一次,赢下每一次,他就是胜者。
“这是地址,她在黑矿洞开了一家裁缝店。”卡卡瓦夏递过一张名片,名片上写了地址和联系方式,背景是开满了单瓣的蓝色小花。
那些花是星际中不常见的花种。
他曾问过艾米莉这些花是什么?艾米莉笑嘻嘻的回答道:
是「艾米莉」,即为新芽,也是草原上一种生命力非常顽强的花,且只有「阿尔冈–阿帕歇」上才会有的土著花种。等到花季到来,那就是一片绝美的蓝色花海。
开花的时间和范围都很小,只有在她的故乡长期居住过的,才能找到开花地点。
她也还记得,在某个蒙蒙亮的早晨,某个牛仔悄悄的将她偷出了帐篷,带她来到一片山谷。
日光透过山谷照耀在谷底,那是她见过最美的景色,小花被采摘下来编织成花环戴在她的头上,爽朗的笑声在她头顶响起。
“如果老爸他看见这张名片时一定会认出来,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