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
黎北寒眉心一拧，随即答道：“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下意识又确认了一遍日期，随即发现自己没有记错。
今天去了墓园……
她是怕明天碰到黎家的人吗？
可是……
黎北寒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心骤然一紧，变了脸色。
墓园内——
阮念念正看着布满灰尘的墓碑出神。
半晌，嗤笑一声。
呵。
她真是杞人忧天了。
居然会担心在这里遇到黎家人？
看着积灰的程度，这里起码半年以上没有人来打扫过了！！！
就连阮家的人也……
想到阮秋华自从嫁人之后，和阮家的来往也并不多，阮念念有些心寒。
顿了顿，她放下手中的鲜花，从包里拿出了纸巾，先从墓碑中央的照片开始清理。
擦去尘土，阮秋华的和善的笑脸终于出现在阮念念眼前。
不过眨了眨眼，她的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滚了下来。
“妈……”
她低声喃喃着，指尖小心翼翼的贴上照片中人面颊。
“对不起……我……来晚了……到现在才来看您……”
才说了一句话，她便已经泣不成声。
只能极力压抑着声音，继续擦拭眼前的墓碑。
可没擦几下，手中的纸巾便再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了。
阮念念将纸团攥在手心，又抽出一张，继续擦拭，眼眶越来越红，动作也越来越快。
连手指被墓碑边缘擦破了皮也毫不在意。
像是在惩罚自己。
偏在这时——
“轰——”
一声闷雷响起。
阮念念动作一僵，抬眼看向头顶阴沉沉的天空。
下一秒，便有豆大的雨滴砸了下来，冰冰凉凉的落在她的脸上，身上。
接着越来越密集。
阮念念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继续低着头擦拭墓碑。
没有一丝要离开的意思，只想把眼前这一小片方寸收拾的干净整洁。
眼泪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已分不清彼此。
手中的纸巾也所剩不多。
可尽管如此，黑色的墓碑看起来却还是一片雾蒙蒙的。
仿佛怎么也擦不干净。
她干脆扔了纸巾，直接用掌心去擦。
“阮念念！”
身后似乎有人在喊。
一个不该在此时出现到这里的声音。
阮念念动作停滞了一秒，便像是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动作。
接着便被人扯着手臂直接从地上拉了起来！
“阮念念！！！”
黎北寒凌厉的眉眼骤然在眼前放大！
砸在她身上的雨滴也被一柄黑色大伞尽数遮挡。
他怎么会来？
阮念念不在意。
只是冷声问道：“黎北寒，这两年……没有任何人来这里看望过……是吗？”
虽然是疑问句。
语气却无比笃定。
黎北寒目光闪烁一瞬，垂眸看向墓碑上阮秋华的照片，沉声：“之后我会安排人定时来这里打扫……”
“不用你！”
阮念念语调猛地拔高：“之后我自己会安排人手，你们黎家的人既然没来过，以后也不必来打扰我妈的清净！！！”
她看着黎北寒眼神冷若寒冰。
俨然把他和他身后的黎家看做了一体。
是她的“仇人。”
黎北寒双眸微眯，上前半步。
伞下本就不大的空间在他的威压下显得更加潮湿逼仄。
“以前的事，我不知情。”
他像是在解释。
阮念念顿时猛地一噎！
因为黎北寒并未说谎。
这两年，他是怎么过的，他们都心知肚明。
闭了闭眼，阮念念一眼不发的转身，继续蹲下整理墓碑。
头顶的雨始终没有落下。
黎北寒也蹲了下来，一手为她撑着伞，一手拿过被雨打湿的鲜花，放在阮秋华墓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切终于整理妥当。
头顶的雨也越来越大。
即便是撑着伞，两人小腿部分的衣料，也几乎已经湿透了。
整理好后，阮念念便呆呆的看着阮秋华，一言不发。
黎北寒也不催促，就这么沉默的陪着她。
直到身后响起踏着水走来的急促脚步声。
“先生，小姐！咱们这里今天要提前关门了！”
阮念念与黎北寒同时回头。
同样举着伞一脸狼狈的墓地管理员伸手指指出门的方向：“这雨越下越大！气象台都发紧急预警了！回市区的路不好走，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指不定要堵多久呢！”
倾盆的雨幕连声音都一并阻挡，那管理员几乎在吼着冲两人说话。
“走吧。”
黎北寒沉声。
说罢又补充：“我可以给你多批几天假，你之后再来看二嫂。”
阮念念不愿为难工作人员，顺势起身，问道：“可以借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