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动静了?”
张济等人在关门外看着那黑黢黢的门洞,面面相觑。
城墙上,汉军的箭雨早已停止,整个伊阙关一片死寂,唯有门内随风传来的血腥和不时的呜咽之声让人感到分外的诡异。
毛骨悚然,张济只觉得自己脊背发凉,握剑的手都有些颤抖。
“去,派前队的人先过去探探,把住大门,点亮灯火,看看还有没有活人。”
说话后张济自己不由一阵哑然。
他搞不明白怎么会说出没有活人这样的话。
按夏育所说,被困城内的足有上千人啊。
再加上最初入城的李傕一千骑,这两千多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死干净?
就算是杀两千头猪也不能这么快吧。
然后随即,他便对自己刚刚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校,校尉”
回报的兵士连滚带爬的跑来,他颤颤巍巍,上下牙齿不停的打架,整个人都在发抖:
“地狱,地狱啊!”
“所有人都死了啊!”
兵士的模样让张济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无比,当即推开这个兵士,带亲兵上前。
起初,门洞内的情况并无什么异常。
除了丢的七零八落的武器,还有几个在逃命中跌倒被踩踏死的倒霉鬼外,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瓮城如果没有那口鼻中的浓郁的血腥气的话。
绷着紧张的神经,张济带人一点点深入,随着出口的临近,眼前的一幕瞬间让他们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映入眼帘。
那狭窄通道内堆满了一具具扭曲的尸体,他们有的被劈成两半,有的身首异处,殷红的鲜血染红了石板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撤!”
还未到出口,但张济心中已是警铃大作,他知道绝对不能再向前了,这道门实乃是死亡之门也。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身后一声冷笑传来:
“将军何故如此胆怯。”
“匆匆而来又要匆匆而走吗?”
众人悚然一惊,猛回头,只见昏暗的火光下一浑身浴血的男子正缓缓而来。
“是他,就是他!”
被张济强行抓来的夏育一见苏曜身形的轮廓,当即失声大喊:
“妖怪,快跑啊!”
说话的功夫,夏育便是抱头鼠窜,一溜烟的逃跑了。
他的尖叫与行动就像一声炸雷,在本就神情紧绷的众人心间炸响。
起先是那先行入门洞的普通兵士,在其影响下丢下武器,尖叫着四散奔逃。
然后仿佛瘟疫般,一个两个的,那些平素里甚是胆大的人,这时也都被感染,他们被恐惧所驱使,盲目的逃窜。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除了张济和少数三两个亲兵外,这里竟然再没了别人。
“张校尉快走,我们掩护你!”
亲兵队长见状气结,连忙劝张济快走。
然而张济却苦笑着摆了摆手。
战场的经验也好,武人的直觉也罢,在苏曜发声的一瞬间,张济便感到通体生寒。
这一刻,他仿佛是被鹰隼锁定的猎物一般,他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甚至擅动的话,很可能马上就死。
但是,张济不走并不代表他就束手待毙了。
只见他将手中长剑一转,抱剑行礼道:
“冠军侯武勇真名不虚传也。”
“在下西凉军校尉张济,见过君侯。”
“张济?张绣你何人?”
张济听了一愣,下意识答道:“乃末将之从子。”
“君侯莫非认识我那侄儿?”
在这危急时刻,张济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听到侄儿的名字。
而苏曜则是会心一笑。
后世曹操那著名的“一炮害三贤”可不就是为了这张济的妻子邹氏么?
只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在这原地变了黄名,是想干什么?
而见苏曜不答,只是以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自己,张济被盯的浑身发毛,生怕苏曜突然暴起一刀给自己砍了脑袋,赶忙道:
“君侯,在下此番前来,实属无奈之举。”
张济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显得平静:
”想那董公权倾朝野,我等身为将领,不得不从命。”
“然末将心中亦知忠义,只是始终未得时机,今日末将一见冠军侯神威,实乃三生有幸。”
“还望君侯网开一面,接纳我等,让我为君侯效力,共诛国贼!”
苏曜听得眉头一挑,他没想到张济这就要降了?
不是,董卓这不是还活着呢么,怎么这就开始降了呢?
我还没发力呢,你们这不还有好几千人呢么。
不会是看我之前用吕布诈降,现在也给我也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于是乎,苏曜脸上便带起了一丝玩味,他上下打量了张济一番,缓缓说道:
“贼子董卓祸乱朝纲,残害忠良,人人得而诛之,我苏曜身为大汉臣子,自当挺身而出,讨伐此贼。”
“但董卓终归是你之主君,你既口称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