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是一县之主,怎么能教麾下官吏饿着呢?”
“我给他们找了做饭的人,他们自己不吃我有什么办法?”
符云边说边抱着安安迈过月亮门往正房走,正巧撞见来找她汇报公务的褚川,褚川见状连忙行礼,符云笑着给他介绍:“这是我姨母,姓陈。”又对陈月道:“褚川褚长平,早年也在邺城住过,如今是我的户曹。”
陈月略显无措地把褚川扶起来,然后就被手下轻飘飘的重量吓了一跳:“褚郎怎么瘦成这样?”
“和咱们当年一样,饿的。”
陈月脸上的怜惜之意越发重了,符云哄着燕安:“这位是阿姊左右手,你要叫世兄。”
褚川连连推辞:“当不得,小娘子唤我表字即可。”
燕安看看褚川,又看看符云,然后学着符云以往的样子,十分大气地拱手行礼:“见过长平兄。”
褚川跟着回了个礼,符云忍俊不禁,将燕安递给陈月,叮嘱对方:“阿姊和你长平兄去处理公务,晚些时候再陪你吃饭好不好?”
燕安应了声好,符云才带着褚川去了正堂。
褚川这次过来是有正经消息,一则是晋王正式起兵,绛州正处于叛乱状态,商路可能会断绝;二则是镇西将军符宽与监国魏王的次子司徒珣前往秦中,似有断绝晋王后路之意。
第一条消息属于废话,即使绛州没有叛乱,他们这里也没什么商人,真正重要的是第二个消息,符云早已从系统处知晓,此时却仍要做出方才知道的样子。
她摩挲着手上的竹韘,皱眉道:“我祖父早年已有沉疴难愈之相,如今只会更差,镇西将军此去秦中,必然不会东归。”
符氏的消息自然是符云这个自家人更清楚些,但符云这推断太过绝对。
褚川下意识道:“符氏的部曲和余下的族人都在赵侯处,镇军将军在司徒重亲军中,岂能与司徒氏抗衡?”
符云露出一个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表情:“那个司徒珣我知道,胖的连马都上不去,又性情暴戾,动辄鞭挞左右,哪怕是司徒重亲近之人也大都对他不满,镇西将军什么都不做,司徒珣也能把麾下将领推到他身边。”
至于符氏的部曲与亲族,现在看起来还在中原,但日子比之游牧也差不了多少,收拾收拾随时能跑路,符宽要动手大概会知会家里人一声,让他们抓紧时间带兵入关。
这就有意思了,褚川斟酌着词句,话还没出口,就听符云道:“所以我们也得加快速度,否则符氏据有秦中后必然要对绛州动手。”
反正在她正经据有一州之地之前,她是不会主动和符氏打交道的。
褚川把原本的试探咽回去,顺着符云的意思分析:“主君若要图谋绛州,绕不开卫氏。”
卫氏对外是软弱了点,但也不是随便来个什么人就能压在卫氏头上,符云如果不拿出点真材实料来,卫氏未必肯投效。
但就当前的长乐县来说,把全县的成年男女加起来才将将够得上卫氏的部曲数目,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当初卫氏给粮食给的痛快,是怕整个长乐县近万人直接变成流民南下吃大户,他们又没有绝对把握摆平符云,这才选择破财消灾。现在符云明摆着要走精兵路线,那两者短兵相接,反而是卫氏更占便宜一些。
褚川逐次分析过去,只觉得此事棘手,除非整个长乐县的人口瞬间膨胀十倍,不然他们只能面临以少击多的窘境。
符云却道:“这也不算难,长乐县的人口不算少,只是大都不在籍而已。”
“主君是说胡人?”
符云抚掌笑道:“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