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器漂漂浮浮停下,却不是停在她面前,而是在宋元薇面前?!
宋元薇也深感意外,愣神片刻后站起身,落落大方欠身一礼,以袖掩唇将杯中酒饮尽,面带笑容道。
“元薇技艺不精,自是比不得先前几位公子小姐,只得为大家献舞一曲,还望各位多多包涵。”
丝竹之声袅袅绕梁,只见少女身若柳枝,柔若无骨,三千青丝上那只茉莉小簪碰出清脆的声响。
耳畔丝竹曲调清丽婉约,时而颤若龙吟时而如珠玉飞溅。
少女步履轻盈,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复又纤足轻点,回身举步衣袂飘飞长袖飞扬,眼若秋水步步生莲。
一曲终了,甚是赏心悦目。
“好!真当是舞余裙带绿双垂,酒入香腮红一抹①。”
“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真是一舞倾城,以前倒是未曾见过啊?”世家公子们议论纷纷。
宋元薇面带微笑回到雅座上,胸口下心跳得厉害。
偷偷抬眸望向一个方向,又很快收回视线。
隋文欢拉住她微微颤抖的手,柔声道。
“元薇姐姐不必紧张,方才跳得很好。”
宋元薇露出感激的笑容,“元薇献丑了,自小便没机会好好习舞,自是无法与几位妹妹相比。”
隋文媛闻言撇撇嘴,心中不爽快,没机会好好习舞,竟然还跳得比她好。
姜洛并未留意台上种种,斜倚靠在软塌上,纤纤玉指把玩着酒盏。
这果酒馥郁馨香,十分酸甜入口。
“叮铃————”
檐下金铃之声空灵而悠长。
众人皆盯着那髹朱饰黑的酒器,顺着流水潺潺漂流而下。
有人希望停在自己面前,好出一番风头,有人却视之为洪水猛兽,不希望它停在自己面前。
酒器飘飘浮浮,终于停下。
众人的视线望过去,见那酒杯停在……永安公主面前?!
姜洛仿佛没察觉众人的视线,美眸微阖,玉指轻按额角,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她好像有点喝多了,有些头晕。
席间安静异常,没人敢催促她,只偷偷打量着她。
只有方子晋这个二愣子,一双黑眸亮晶晶的,满眼期待道,“公主要表演什么?”
又忙道,“无论公主表演什么,定都是最好的!”
方子晋在一旁说个不停,聒噪地让姜洛听得头疼。
她忽然拧眉站起身,“吵死了!”
随手拿过一把镶嵌朱玉宝石的长弓,双臂持弓搭箭,弦似满月。
美眸闭了闭,然后骤然睁开。
手中一动,箭矢如流星飞驰而出。
遥遥望去,那箭矢射向远方菊花塔上最高处的那一朵。
箭矢如电,正中蕊心。
明黄的花瓣四散翩飞,洋洋洒洒随风飘落。
偌大的庭院寂静无声,只看那少女好像醉了,美眸微阖,玉指随意点了点。
“这酒不错,赏你了。”
说完又晕乎乎道,“本公主乏了,你们且玩吧。”
一旁的婢女连忙上前扶住她,随行的婢女侍从将人带下去休憩。
不知过了多久,姜洛只觉头重脚轻,迷迷糊糊中听见外头的吵闹声。
姜洛美眸微眯,很是不悦,婢女匆匆进来,神色有些难看。
“公、公主殿下,是宋小姐出事了……”
婢女脚步匆匆,脸色有些发白。
姜洛揉了揉太阳穴,觉得酒意下去了些,外头这样吵叫她如何能睡得着。
见公主起身,随行的婢女们连忙低眉跟在后面。
姜洛随手抓了一个形色匆匆的侍从,对方低头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把情况说清楚。
见公主美眸含威,带了丝杀意,才打着哆嗦慌忙将人带到一处厢房外。
远远望过去,此时厢房外已经聚着许多人,为首一位窈窕少女正指着一人的鼻子骂。
“你安的什么心,谁不知道!想用这种下作手段嫁进高家!”
“好在我哥哥及时识破你的奸计,没让你得逞!现在看你当如何!卑鄙无耻的贱人!!”
高念慈越骂越气,她早该知道,这狐媚子不安好心!
定是那日在去别庄的路上,见过哥哥一面,就起了歪心思,想用这种腌臜手段攀上高枝!
呸!做梦!
厢房中的少女裹着薄毯蜷缩在塌上,身体颤抖得厉害。
看着门外这么多人泪流不止,一双眼睛已经通红,看起来好不可怜。
“我不信元薇姐姐会做这种事!”
一名少女出声喊道,声音温柔却坚定。
隋文欢拉住她颤抖不止的手,“其中定有误会,元薇姐姐,你快解释。”
宋元薇愣了一会,才抽泣道,“我、我不知道,献舞时还好好的,之后我便饮了些果酒,后觉得头痛,才叫丫鬟给我寻个地方休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呜呜呜……”
少女声泪俱下,模样狼狈又可怜。
“哼!”高念慈冷笑一声,“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为何会进我哥哥的厢房,是不是想诬陷我哥哥与你有染!”
“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