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操(2 / 3)

什么一样,侧身摇了摇宋晩晚的手,“你腿好了吗?最近可以跑步吗?”

今天大课间风大,成群香樟被摇得一片哗啦声。

“嗯嗯。”宋晩晚蹲下身把鞋带重新系了系,蝴蝶结的尾端被塞进层层叠叠交叉的带子里,露出一个傻傻的笑,“我早就好啦。”

先前的跑操改成了一圈,许多班主任跟着跑完后便甩甩手,成群聚在一起。

从初中到高中都是同一套激昂伴奏,同样的紫藤花架。

她坐在下面接电话,李静楠不知道又从哪里的状元报道里看到,人家说做事情要专心致志,要一心一意。

跑步的时候只想着跑步,学习的时候只想着学习。

感觉到不妙时,整个人已经摔倒在地。

脑海里在这一刻无端生出许多假设,假如自己当时就离开,假如自己不赴约,假如……

可事已至此。

她的人生好像很难成为一条笔直的线。

数线并行缠绕在一起,时间推着滚动,变成杂乱的一个毛线球。

宋晩晚双手撑在满是塑料颗粒的跑道上,只是眨了眨眼,膝盖上火辣辣的疼,她试着慢慢半蹲起身子。

或许应该庆幸摔了太多跤,穿得比较厚,疼痛阈值被不断提高。

手上是深深浅浅的凹陷,红肿破皮,那些小颗粒拍了好几下才肯抖落。

充当罪魁祸首的足球框被移出边界,白色的编织网扯得变形,不断拖向哪里。

今天风很大。

吹的人衣服都鼓起来,足球场上的草狂魔乱舞,像被下了降头。

她在心里吐槽着,双手撑在大腿上,试图借力站起来,视线里却突然被他人闯入。

抬眼,对上那双安静的琥珀色瞳孔。

宽松的上衣被风扯着向后拽,贴在两侧,露出精瘦腰身。

他垂下眼,只是看着,不说话,温润神色在这时候依然是那样平和。

混黑的发凌乱不堪,被推着露出一小片额头。

宋晚晚静静地看着对方。

周围还是不断经过的学生,不断游过的鱼,从他们身后迅速跑过,又或是翻过栅栏逃去小卖部。

而自己却像是搁浅的舟,游不动了才发现这平白无故生出的礁石。

因果全被颠覆。

他突然半跪下来。

离得太近了。

被风裹着的发丝都能撞到她脸上,连着温热的呼吸一起,麻痹知觉。

宋晩晚下意识向后跌坐在地上,双手用力撑着,肩膀只能耸起,企图快速拉开这段狭小距离。

她微微喘着气,余光中只敢看着自己的指节,用力弯起,抠在地上。

拜托。

陈兆一句话也没有说,上前径直拉过胳膊扶她站起来。

白色衣衫擦过鼻尖,滚烫触感沿着那一点肌肤迅速蔓延,她不自在地别过脸回避。

请不要拉我起来。

时间快速褪色,变慢。

宋晩晚只觉得自己那一块皮肤都像过敏了一样,又红又痒,她有些用力地挣开,没站稳后退了几步。

“我朋友就在你后面不远处,跑得很快。”他很平静地收回手,像在解释,“再不起来的话,会被他撞到。”

宋晩晚把身体重心都努力放在不那么严重的那只腿上,平视着肩膀很轻声,“谢谢。”

刚抬起头,却对上李灿绒挽着朋友走来。

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抱着胳膊,视线从陈兆扶着她的手上轻轻滑过。

宋晚晚站在原地微微喘着气,刻意错开视线。

厄运真是像倾盆雨,一场又一场,下不到尽头。

“哈哈,哈哈,吓死我了,我差点撞上来。”姜泽猛得一刹车,顺着惯性往前跑了几步,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凑合着笑笑,“没事,没事。这怎么啦,哈哈。”

他的脸都快笑僵了,两个人跟哑巴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又打着圆场,“哎呀,是不是快上课了,哈哈,要不我们送你去医务室?同学你好眼熟啊,哈哈哈哈。”

宋晩晚双手不自然地握成拳,连连后退了几步,“不用。”

她侧头看见谢柠跑来的身影,笑着补充道,“我朋友在那边,我先走了。”

操场上人越来越少。

风实在吹的太大。

陈兆站在原地看着她越来越小的身影,最后移开眼。

“我还是第一次和她说话,她人感觉还挺客气的。不过幸好你把她拉起来,不然我真差点刹不住。”姜泽随口问,“不会你把宋晩晚绊倒了吧?”

“我怎么会。”心中酸涩难耐,他垂下眼自嘲着,试图走得很快,就可以停止这些没头脑的担忧。

“走那么快干嘛,想什么呢,这么愣?”

看着姜泽那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奇模样,他嘴角嘲弄的意味更加浓烈,“我在想……”

风那样大。

就像初中的空调冷气,对着人呼呼乱吹,头发丝都在乱飞。

他是不被认识的同学,在某一条不被记得的走廊,短暂地与她同行。

有人问宋晚晚有没有记住谁,她思考很久,说刘泽然。

因为他穿的鞋子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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