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陆揽月的推测,孩子性别这种事,完全就是灯下黑。只要没有人往这方面想,大部分行为都可以用合理的借口圆过去。
就像当初曲向风把她看得很死,大家都没想过是因为隐瞒了性别,反倒都认可他“心疼长得跟逝去的儿子很像的孩子”的说法。
尤其她现在年纪不大,又从一开始就以男孩面目示人,天然占据优势,除了非常有经验的能从身材骨骼什么的看出来,只要不当着别人的面使用天赋能力,一般人也不会想到她是女孩。
前提是这里没有一位女子可以检测什么天赋能力之类的。
但那就很难搞了,陆揽月想防也防不到,只能当作没有这么一个能人在。
陆揽月偷偷去洗漱间看过,惊讶地发现这里是有隔间的,并且有门,她不明白为什么但这对她而言是好事。
那么唯一要注意的就是某些在外没地方上厕所的时候该怎么办。
她不可能每次都推脱,也不可能真的蹲下来,得想个办法模拟一下小水龙头。
幸亏陆揽月的天赋跟植物有关,至少某一部分有关,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截取了手指长的一小节藤蔓末端,借着洗澡的时候偷用天赋力量练习,终于能把藤蔓当气球一样装了一拳头的洗澡水,捏出来的时候就是小水柱。
然后晚上她起夜,打开夜壶,当着所有人的面背过身放了水。
如此,这一关终于算是过了,原本因为她来了的这两天经常避着人去厕所引来的目光终于消散,她的行为有了合理的解释:她害羞。
陆揽月把那根仍沾着些清水的藤蔓藏进袖子,躺回了床上,心下微松,又忍不住念起她未来的师父和暗卫们来。
柴房睡一晚这里睡两晚,三天了,你们怎么还不来哇。大佬,菜菜,捞捞。
大佬还是没来。
第二日一早陆揽月又跟着大部队爬起来,到了厨房去烧火。
是的她转职了,现在变成烧火小子了。
仆从的院子只需要三天扫一次,其余的时间她也不能闲着吃白饭,所以管事从众多活计中选择了一样相对轻省的烧火交给她。
管事也是男子,她能见到的位置比较高的都是男子,她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有点道理,就是不知道他们“男尊”到什么地步。
大夏天的烧火不是什么轻松事,即使现在已经是夏末,在灶台面前烤久了还是会大汗淋漓。
当然,她这种末等小子连给贵人的菜烧火的机会都没有,那都是要有经验的人做的。她守着的是仆从们的大锅饭,菜式简便但因为人不少,这烧火做菜的时间也不短,热得她想螺旋升天。
唯一的好处就是大厨师不介意厨房的在干活的间隙先把自己那份取出来吃了,管事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然菜式都一样,但先吃的管饱,对于半大的小子们来说也算是极好的福利了。
陆揽月自然不会矫情地去遵从什么等大部队一起吃的规矩,大家都提前吃她也跟着做。
她是仆从大众厨房里最小的帮工,正经一顿饭吃的菜还没有人家试菜吃得多,大厨师都有些怜爱她了,每次分菜都先分她一勺再分其他人的。
总的来说,就是换个地方打工,因为挨不到大人物所以过得平平常常,忙忙碌碌,也不算特别差。
但这也不是她想过的日子,陆揽月每个时辰都在祈祷师父早点带人救救她,别放弃她。
中午这一顿整完之后,她的工作就告一段落了。
为了避免遇到什么麻烦事,她一向是宿舍工作地两点一线,别的地方一步不沾,但有时候点就是那么背。
其他仆从今天似乎有什么大活要干,都还没回,她在无人的房间踏步消食,还没消完躺下午休,外面就传来嘈杂的声音。
陆揽月心里一跳,趴在窗户边往外探,仔细倾听。
大约是距离太远了,他们喊话的内容听得并不真切,只隐隐约约听到“官府”“快跑”。
官府!陆揽月眼睛一亮,别人怕她可不怕啊,正义使者可算是来了!
她没啥好收的,把腰带鞋子扎紧了就要往外冲,不过宿舍门在她打开前被外面的人先一步打开了。
是同住的几个舍友。
五六人匆匆忙忙地就开始翻箱倒柜把自己的宝贝带上,不同于陆揽月两手空空,他们做了这么久还是有点银钱物件在手的。
陆揽月见他们这强盗的架势有些害怕,决定假装被吓到了缩在墙角,等他们收拾好离开她就立刻躲去啥也没有的厕所。
但没想到他们还怪有同舍情谊的,一个健壮的小胖子招呼两句看陆揽月像是被吓傻了,过来就把她提上了。
“胖子快走快走,官府来人要斩草除根的,我们不跑快点,都逃不掉。”另外的人急急地呼唤小胖子。
小胖子颠了颠陆揽月,发现她很轻,在他的承重范围内,手一挽把她打横捞在了腰侧,“小哑巴被吓坏了,我有力气,带着一起走。”
说着,脚下生风跟上了奔跑的友人们。
陆揽月不敢随意暴露自己其实算官府的人,又不能茶里茶气地说哥哥放我下来我自己跑,只能在小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