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院。明白了就点点头?”
收到满意的回应之后,他抚了抚陆揽月头上不长但浓密的头发,让身边一个人跟着陆揽月一起去收拾东西,自己带着另外的人离开了。
陆揽月没什么好收拾的,最值钱的除了五个铜板就是手上的馒头了,到外面把毛巾一收就算是收拾妥当,别的什么也没得带,就这么上了马,被人抱在怀里一路到了所谓的慈育院。
*
慈育院是一座很大的庄园,如果不提前说明这里是收养孤儿的慈育院,陆揽月会以为这是哪位富人家的院子。
慈育院的院墙颜色跟城墙很相近,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同一来源。这么看来至少这个城的管理者很重视这一块。
要知道,临时安置难民的住所可都还只是稻草搭起来的。
陆揽月最后他们被交到了慈育院的副院长手里。
慈育院的副院长是个圆脸的老太太,看起来和蔼可亲,陆揽月要称呼他为杜院长。不过因为她同时也负责幼年孩童的开蒙,所以也可以叫她杜夫子。
陆揽月是新来的,即使是要下马威也得过两天,所以第一天陆揽月就了解了一下慈育院的时间安排,比如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读书什么时候吃饭,随后被辗转交到了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孩手里。
这就是主要负责引导她的学长魏安宁了。
魏安宁看起来就温文尔雅,相处过后陆揽月才发现他确实就是那种,对面暴跳如雷开始骂他,他还能微笑说“别急,别气,喝口水”的神人。
作为被带领的“学弟”,陆揽月很喜欢他这种性格。她太爱这种稳定的情绪了。
经历过陆家那个高压锅,她现在只想跟情绪平和的人相处。
知道陆揽月不会说话,跟他接触过的人大部分时候都不会强求她立刻回应某一件事,通常是他们叭叭叭地说,陆揽月安静地听。
也许是因为陆揽月很乖不作妖,还能耐心听他们吐槽,还不会说出去,慈育院跟她接触过的孩子都挺喜欢她的。
陆揽月也喜欢这样,这至少保证了她在这里的日子不会特别难熬。
魏安宁是一个很好的引导者,他是家里孩子太多养不活了被抛弃的,慈育院曾试图出面跟他家人沟通过,最后结果是他母亲写了断亲书,把孩子交给了慈育院。
如此,他就成了慈育院的孩子。
大概是被抛弃过一次,且被抛弃的时候他五六岁,已经记事了,他很感激慈育院,也真心地把每一个被送进来的孩子都当成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姐妹。
他热心地引领每一个进来的孩子。
院里的人发现了他这个特点,等他十五岁后干脆就把他留下来,成为慈育院工作人员的一员,每月发薪。
如今他十七了,这种对慈育院的爱和感激也没有减少,对陆揽月也和颜悦色。
这两天带陆揽月熟悉过慈育院,他提到了陆揽月的喉咙问题。
“虽然你这个毒不太好治,但是医署那边有交代过,慢慢治疗也不会太影响。反而有些药药效峻猛,得等你大一点才能用。”
“慈育院只是保证我们这种被遗弃或者失去亲人的孩子能活到自己能养活自己的时候,你这种不太影响寿命和生活的问题还需要你自己去解决。”
“以后等你学成了,你可以做很多事,为别人挑水啊搬砖啊,或者做账房活计,厨房伙计之类,就可以赚钱去治病。
至于现在么,你就安心吃喝玩乐,好好学习,好好长大。”
魏安宁怜悯地摸摸这个叫小六的孩子,真切地希望他能开心一点。他在慈育院十几年,很少见到一个孩子的眼里能装栽化不开的忧愁。
他在忧愁什么呢?
魏安宁什么也不知道,不过他也不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他的陪伴能让这个孩子慢慢适应这里,开心一点,再开心一点,就太好了。
陆揽月被他温柔地注视着,一直惶恐的心忽然就平静许多。
她点点头,冲他露出了来到这里之后第一个放松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