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皇城张榜,皇帝下令招贤纳士,寻四海有志之士,心怀家国的肖勇之人,拉开了楚幽朝代的第一届科举。
天下读书人和习武者心怀一腔抱负准备着踏入仕途的时候,朝中的一些大臣坐不住了。
新人来,旧人去,这是规矩。
一粟阁。
“这两日朝中到处都在说新人来旧人去,祁兄怎么看”宣诃手执白子,斟酌许久后缓缓落下。
祁珩看了一眼白子所落之处,满意的点了点头落下一枚黑子:“该留下的走不了,该走的留不下,皇上这棋下的可比上次强多了”
“那几个该走的这几日怕是连个踏实觉都睡不了吧,输了你快十年的棋,我再不进步快点等让别人知道了我这皇帝还当不当了”是的,和祁珩下了快十年的棋,他就从来没赢过,每次都让祁珩虐的吐血。
“这次这么大的动静,想来皇上是要把六部都整改一番了吧”
“六部的头头基本上从皇祖父后再无变化,一个位置待久了就容易头脑不清楚,这么些年最强的也就无功无过,既然没那么能力就赶紧让位”宣诃眼睛盯着桌上的局势,突然眼前一亮,果断落子。
祁珩笑了笑,宣诃还是太嫩了:“皇帝还是太着急了,对方破绽如此明显的时候就该想想是否还留有后手”
手起子落,黑方胜。
宣诃满脸的诧异,自己又输了。
祁珩将手中的余子扔进棋盒,身子往后靠了靠,寻了个舒服的角度坐定,展开折扇缓缓摇动:“皇帝有什么想法吗”
宣诃依旧盘腿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棋局,他还没看出来是哪一步出了问题呢:“礼部吧,一天正事没有,就会跑我身边哭哭啼啼”
礼部,赵翰才主管的部门。
祁珩很是赞同的点点头,确实,礼部主管天下礼仪、祭享、贡举之政令,赵翰才却天天盯着宣璃,他既然乐意给别人当走狗那就当的专心些,占着个尚书职位不干实事对不起天下百姓。
“总不能让他舒舒服服告老还乡吧”
宣诃抬起头瞥了眼闭目养神的某人:“他以什么名义走那可不是我的职责,是你的,不要妄想增加我的工作量”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好歹他干了三朝,既然要送他走可要备一份大礼给他”祁珩嘴角带笑,满脸邪气。
“可惜了,王修齐还动不了”宣诃也学着祁珩的样子靠在软垫上,眼睛看向窗外又道:“准纳措来上安也小半年了,异国他乡人手稀缺,查个消息也是够慢的,不然你给帮帮忙?”
当天晚上屠南的书桌上多了一封密函。
第二天一早,屠南拆信,眼神越来越冰冷:“昊倡,看来我们要去一趟右相府了”
他此番来大楚,为的就是找到那个生了他又抛弃他的人,他要问问她,为何那般对他。
他悄无声息的进了右相府,远远便看见了坐在树下乘凉的那冰兰,只是远远一眼,他便确定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看到前呼后拥,笑语嫣然的那冰兰,屠南止住了脚,一肚子想问的话消失殆尽,原来,这些年来过得不好的,就只有他,看向那冰兰的眸子逐渐被仇恨所替代。
悄悄退了出去,屠南走在街道上,他觉得这街上众人的笑脸刺眼极了,凭什么这世上只有他过得不开心。
“昊倡,来大楚也小半年了,该去见见大楚的皇帝了”
宣诃丝毫不意外的看着终于舍得来面圣的屠南,不得不说屠南是真的有耐心,若不是那封信谁知道他能憋到什么时候才来见他。
“太子殿下此番来大楚不知所谓何事”
屠南无视掉光明殿注视着他的众人,直勾勾地看着祁珩,笑道:“本殿此番来大楚是奉父皇之命和大楚交好”
此话一出,除了宣诃与祁珩没什么反应之外,其余众人都不屑的冷笑一声,交好?骗鬼呢,这几年羌州战事不断,一年一小战,三年一大战,哪次不是图契先挑的头,包括屠南来大楚的这小半年羌州的战事也从未断过,这是要求和交好的态度。
宣诃当然也是这么想,但是他不能这么说,他们还不知道屠南到底想干什么,总不能大老远跑来找娘吧,想了想:“既然是要交好,那我大楚定然欢迎,依朕看,不如今晚并月台设宴,也好让朕尽地主之谊,表现一下我大楚对两国交好的诚意”
屠南笑了笑没有回答,反而是转向祁珩:“不知这宴会摄政王参加吗?本殿听说摄政王在大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就连当今皇上也是由摄政王辅佐,想来有很多地方值得我这个图契的太子借鉴学习,若是摄政王来,本殿定然能感受到大楚的诚意”
一番话下来原本来窃窃私语的众人都一瞬间安静如鸡,个个低着头又忍不住想看看此时皇帝和祁珩的表情。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说的倒是完全准确,这也是大楚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可是没有人会把这话当着皇帝的面说,这不就是直接告诉皇上,你的是皇上怎么了,你没有一个摄政王牛,只要摄政王想这皇位分分钟换人坐哦。
宣诃脸色不太好看,不过不是因为祁珩,祁珩若是有那种心思还用等到现在,他知道很多人都会猜测他对祁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