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恰正偏着头,并?没有?看着面前的少?年。
忽然身前“咚”地一声巨响,红衣少?年应声而倒,她惊愕了好一会没反应过来。
“夫人,他、他昏倒了。”还?是不夜凑上前来提醒她。
喜恰懵了,方才不是还?一副气势汹汹要与她对质的模样吗?怎么一下子就昏了。
正想着,鼻尖忽而闻到?了那股怪异的烧焦味,她一顿,不太敢相信地俯下身,掀起了哪吒的衣袖。
少?年原本白皙如玉的手腕上有?大片焦黑,上头甚至仍有?无法熄灭的火芯影子在窜动,将他的肌肤烧得血肉模糊。
不夜惊叫了一声,“这......”
称得上是触目惊心的伤口。
从号山就察觉到?的不对劲明朗起来,她当时没有?在意,是因?为这位义?兄神职乃天庭三坛海会大神,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她没有?想过他会受这样的重伤。
而且,原是他受了这样的重伤。
喜恰的眸子渐渐深了起来,胸口倏尔涌上一点心慌,面上不显,她抬手吩咐小妖们:“将他抬去我屋里。”
正巧此时,将离从洞府外回来了,一见?到?倒地不起的红衣少?年,也错愕了一瞬。
“夫人,我在号山等?候三太子,却不曾想他才落地又离开......”
想来是在原地没有?探查到?她的气息,少?年这样风风火火的个性,必然转头就要回陷空山等?她。
喜恰又一怔,不过将离两句话,她就能猜到?缘由。
自己原是这样了解他。
“你且休息。”喜恰又对将离道,“派两个小妖去找一趟杏瑛。”
杏瑛擅长医术,也是她唯一会医术的朋友,但愿能治好昏迷的少?年。
......
煌煌灯影深,笼罩在暖色下的石室沉寂无比。
喜恰屋内熏了薄香,清幽的香气竟盖不掉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火味,叫她忍不住蹙起眉尖。
指尖盈出?一点微弱灵光,她心想着,哪吒非肉/体凡胎,是以碧藕为身,那他现在不就是......烤莲藕?
烤莲藕不该是香的吗,当真?是烤糊了。
不对不对,甩开因?紧张生出?来的莫名想法,她抚上他的手臂,企图为他带来一点儿疗伤效果。
下一刻,少?年却睁开一双凤眸,倏然惊醒。
他反攥住她的手腕,有?气无力?地喝了一声:“你是何人,要做什么?”
喜恰微顿,被他攥住的手腕有?些疼,不过她来不及顾及,只觉他这、这不会是烧傻了,也失忆了?
显然,哪吒不是失忆。
少?年只是被三昧真?火焚烧的热度熏染,眼前迷蒙一片,只看得到?算不上清晰的人影。
他面前的人影似乎挽了一个飘然若仙的凌虚髻,簪金戴银,珠翠罗绮。
不像她。
她应当是眉眼如弯月,双髻戴绒花,乌发如墨,发间还?束着他的混天绫......
“软软呢?”人没失忆,但哪吒到?底烧迷糊了,他皱着眉仔细回想,竟然还?问起她,“好你个妖精,你把她藏哪里去了?”
“......”喜恰神色复杂,只默默看着他。
他的语气含着不加掩饰的担心,那样真?切与焦急,但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她没有?回答。
或许是心中不愿承认自己是什么软软,更或许是......不愿承认曾经与他有?过纠葛。
哪吒松开了手。
见?他的眼中似乎正渐渐恢复清明,喜恰才再次抚上他的手腕,顺着他伤痕斑驳的手腕一寸寸往上。
滚烫的火苗逐渐熄灭,炽热与她指尖的清凉相融,屋内的灯火绵长,石壁上恍惚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却没有?叫室内的热度上升半分。
他又问她,放缓了声音,“红孩儿,真?的是你的未婚夫吗?”
喜恰眉心一抽,她竟然是没给他解释吗?
“不是。”她轻叹了一口气,“红孩儿只是我好友之子,好友随口胡诌的亲,我根本不认识他,今日也不过初次相见?而已。”
相见?都谈不上,喜恰心想,毕竟她也不过远远看了对方一眼,对方更是连她的面都没见?到?。
又想起为何没解释的缘由——哪吒一上来就怒气冲冲,根本不能好好说半句话。
“当真??”他似乎累了,问她的声音极轻。
喜恰一顿,若是这小义?兄平日里是这样的语气,她也不至于不愿意回答。
“当真?。”她替他将一侧袖角放下,又去掀另一侧袖角。
除却手臂,他身上也还?有?伤,但二人虽是义?亲到?底男女有?别,喜恰只叫他一会儿自己处理。
哪吒没有?异议,轻轻点头。
因?为替他疗伤的缘故,她和他挨得很近,那点烧焦味反而消弭不少?,只嗅得到?他颈间的馥郁莲香,清幽却又莫名带着点温暖的香气。
不过,他应当真?的挺疼的,嗓子许是熏坏了,呼吸起来还?带着嗬嗬喘息声。
即便这样他仍执着与她交谈,踌躇片刻,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