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找来这里了。”清朗恣意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来人倒真有点震惊,“嘶, 还真与我那不肖侄儿结上亲了?”
这样清亮又随性的声线极好辨认。
上回初见孙悟空时, 不?知是不?是从前的记忆作祟, 喜恰只觉这位大圣表面虽看上去凶戾, 实际还挺好相处。
只不过因为他不让她见金蝉子,方才又与哪吒闹了不?快,一时自己脸色也?不?算好,没能笑脸相迎。
“怎么愁眉不?展的。”孙悟空眨了眨眼睛, 打量了她一眼, “你方才是不?是见到?哪吒了?”
喜恰微顿过后,不?动声?色问道:“从前我见他, 总会愁眉不?展么?”
孙悟空一怔,他从前总觉得这小白老鼠精懵懂迟钝, 反应不?够快,修炼了三百年?都没能悟道成仙, 修为?也?有点弱。
如今才发觉并非如此。
她善于藏匿情绪,外表看起来无知无觉, 实则心中已藏了许多千回百转的心绪。
“你这话说的, 不?过是一同除妖, 观音大士令他在此等候。”毕竟才叫哪吒帮了忙,哪吒还为?此负了不?小伤,孙悟空没拱火,只实话实说, “俺老孙才忙完,本?说是来和他打个招呼就要走了, 又见你在此处,俺老孙才问了一句。”
喜恰沉默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原是如此。”
“怎么,他又惹你不?开心了?”
这个“又”字就很耐人寻味,喜恰面带笑意,没再?深究,而是转问他:“猴哥是已救下了金蝉长老?他如今何?在,可安好?”
自动忽略前头?的问题,孙悟空只老神?在在答了后面的问题,“好得很呢,这一路虽有危难,倒也?没让他真出什么事。近日我们做徒弟的几个给他投喂了不?少水果,唔,他还胖了不?少。”
“......”
她应当明白了难以在他这里问出个所以然来,孙悟空眼尾微扬,反倒饶有兴致盯着她看,“你自己说是不?是?你与俺老孙也?见了两次,俺什么本?事你看不?出来?”
喜恰若有所思,孙悟空由着她思忖,倒对侄儿与她的这门亲事更感兴趣。
“一见面就问俺师父,就不?怕俺那侄儿吃醋呢。你来总不?会是特意寻我师父,对未婚夫不?管不?顾吧。”
“你侄儿——”喜恰不?晓得他与红孩儿这层亲,但听到?“未婚夫”一词立刻反应过来,“哪来什么吃醋,我与红孩儿见都没见过。不?过是他母亲我朋友相说的八字没一撇的事,算不?得数。”
谁曾想,红孩儿还能给她寄一份请柬。
孙悟空一顿,看着她的确不?算在意的模样,却不?禁笑了声?来,直说有趣有趣。
真要说吃醋的应当是那哪吒太子,打起架来人来疯,命也?不?顾了,活脱脱烧了一层皮。
孙悟空心想着,这下好了,小太子白挨了一顿烧,他心上惦记的妹子分明是两个都不?喜欢——要搁百年?前,喜恰定然一眼会看出哪吒受了伤,哪里会和现下这样平静。
刚要说话,喜恰忽而盯着他的眼睛看起来,见他双目猩红,似有伤痕,迟疑一瞬。
“猴哥,你这眼睛怎么了?”
孙悟空顿住要调侃的话。
经?年?已过,这小老鼠精还是如从前一般心细妥贴,总能发觉一些常人不?曾注意的细微小事。
“前阵子过路遇上一黄风怪,那妖精倒有些本?事。”他不?由呼出一口气,轻叹着,“口中吹的一股邪风,灼得人眼睛疼,可疼上好一阵子了。”
“黄风?”喜恰微怔。
她倒是认识一个黄风,同是鼠精,也?是从前在灵山修行的同僚......
“嗯,不?止厉害,倒还有背景呢。”孙悟空呵了一声?,“灵山来的好妖精。”
她抬眼看向孙悟空。
这次认真分辨了,只见他那双金眸中丝丝缕缕的妖气尚未化解,伤他的又是自己认识的人,极好确认。
真的是黄风,可是黄风怎得也?落凡为?妖了?
黄风比她年?长不?少,修为?高深,与她算不?得莫逆之交,但也?总归有点交情。
喜恰微微蹙眉,这事问孙悟空他只会说将妖怪打得落花流水,不?如之后自己去查探查探。
见孙悟空张口欲问她,又忙转过话题,说起正事,“不?论怎么说,红孩儿是我朋友之子,总有人情在,猴哥可知他现下在何?处?”
行了,现在是关心完金蝉子关心红孩儿,总归不?会聊哪吒。
这也?是算好事吧,孙悟空才被她关心了两句,心中已柔软下来,正要答话,忽见草丛中窜出两个妖精来。
他眉眼一凛,才要幌起金箍棒,喜恰连忙拦他,“猴哥误会,这是我两个手下。”
来得正是将离和不?夜。
孙悟空俊眉一挑,又发觉那一看到?他就吓得脸色惨白的不?夜面容很是熟悉,竟是在平顶山剿灭金银角大王时见过的。
“喜恰啊......”猴王感慨着,“若说你变了很多,我又觉得一如从前。经?年?不?见,一如既往是个菩萨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