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月了,就不怕喜恰还能惦记着当日除妖的阴影。
逛三山五岳,游四洲四海,三个月时间,只把喜恰逛得精疲力尽,将要逛吐了。
扬扬手,她揪住了哪吒的衣袖,怎么都不肯往前走一步:“小主人,壮士,义兄,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吧!”
无知无觉且意犹未尽的哪吒转头看她,微微皱眉:“你又怎么了?”
喜恰真想不出他是真没察觉还是装不知道,瞪大了一双杏目,拉着他衣袖的手都累得发抖。
她深呼吸一口气,哀求他:“可怜我,我就是一只没什么法力的小老鼠精,哪里比得过三太子的体力,我真的要累死了!”
言罢,她已经栽进软绵绵的云里了,又被哪吒伸手一捞,变成原形怎么也不肯动弹了。
哪吒还用手戳戳她,还是软绵绵的,他一沉吟:“你是不想逛了?”
喜恰累到动弹不得,还是因他的动作翻了个身,连连点头。
“早说。”
哪吒将足下的风火轮换成了扎实一点的祥云,免得她掉下去,才将她放在云朵间。
喜恰终于松了口气,她都不知道,哪吒原本计划是带她绕着四洲来回走三遍,这不过才第一遍,她就不行了。
“那差不多打道回府了。”哪吒瞧着她一副神色恹恹的样子,反倒有点烦躁。
上次是吓着了,这次别又累着了......娇气的小老鼠精,真的很难养。
杨戬说哮天犬能溜达十圈呢。
云卷云舒,喜恰倦懒地躺在绵软的云朵间,一点都不想动,反倒有闲心好好瞧瞧底下的山水了。
哪吒还说带她游山玩水......那叫游山玩水么?
分明是走马观花,好像后头有什么在追着他们似的,三个月时间,她压根没好好停下来看过一次凡间景色。
看着看着,忽又一顿,原是那山川之间有一处十分突兀的山丘,像是五指张开,反正怎么看都不像一座山。
喜恰微眯起眼,伸长了脖子,连手都伸出去了,描绘其古怪的山脊模样,轻声复读。
“五、行、山......哎哟!”有人拎着她后颈脖子的衣襟,将她拉了回来。
翻身看哪吒,他也正瞧着她,轻轻皱眉:“也不怕摔下去。”
喜恰抿起唇,又回头望了一眼那山,还未说话,哪吒又问她。
“瞧什么?”
她刚要开口,哪吒又犹自说道:“既然都下界了,正好带你去挑个武器吧。”
喜恰不过一只法力低微的小老鼠精,哪里要什么武器,她也不喜欢打打杀杀,对这个提议不是很感兴趣,又不好驳了哪吒的面子,好歹注意力是被转移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拎起裙摆,她立正坐好在云间。
哪吒遥看天色,其实还算早,但这云晃悠得实在太慢,他没那个耐性。趁她凑过来的间隙,他将她又变回一团小老鼠,拢回手心,疾驰而去。
“陈塘关。”他的声音揉碎在风里,“你的老家。”
喜恰懵着,她老家不是在灵山么?还未琢磨明白,风火轮瞬息三千里,人已落了地。
一路太快,一落地她晕乎乎站都站不稳,心想下次绝对不要再和他一起出门了。
“什么我的老家?”没忘记这事,她捂着被风吹乱的发髻,紧赶慢赶追上哪吒。
峭崖之上,海浪鼓鼓,掀起的海风吹起少年鲜亮的红袍,比偌大漫漫的海色还要夺目,喜恰下意识又咽了一口口水。
“你拜我为长兄,李家不就是你家?”
哦,也是。
喜恰还在拼命拢着自己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忽又被小少年宽大的衣袍遮住风浪,目光所及的妍丽红色里,少年催促她:
“还不快些走。”
原来哪吒的家曾在这里啊......
她还是微抬了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关镇,还未凑近就能瞧见是热热闹闹的,人群熙熙攘攘,与满目玉色寡淡的天宫不同,这里很有生气。
哪吒还在催她快走,她走了三个月了,腿都发软,真的很过分!
进了陈塘关,少年目标明确,直奔最中间的李将军府。一推开门,原来这里还住了人,是个美貌妇人并着一个娇俏的小丫头,还有不少仆从。
大门被推开,众人都诧异望向喜恰和哪吒。喜恰不晓得他们是谁,想打招呼又不敢打招呼,只得拽着哪吒的袖子。
倒是小丫头娇娇笑着,喊了一句:“三哥,你来凡间玩了?”
哪吒嗯了一声,路过美貌妇人时略一停顿,颔首行礼:“母亲。”
旋即不再多说,他也拉住喜恰的袖子,一路带她到了兵器库。
这人做事是真的又快又急,她适应不来这个节奏,想叫他慢一点,拉着他的袖子不肯松:“小主人,方才是你的母亲和妹妹吗?”
哪吒方挑了一把长/枪,放在手中一挥,把喜恰吓得撒了手。
“嗯。”他略一停顿,“你既拜我为兄,她们也算你的亲人。”
喜恰那双明媚的眼里落了笑意,她没有亲人,虽然总说她拜了李天王为父,也没有这样的觉悟,此刻小心翼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