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激烈,自然瞒不过江鹤庭。
“这是你认识的人?”他作不经意般转着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但实际上,心头的火已经起来了。
他还记得不久前,闻听睡梦中喊过一个男人,名字就叫楚钦,她管他叫哥哥。
闻听于他而言,就是砸钱豢养的金丝雀,那么这个女人就合该是他的所属物。他享受这种在闻听世界里,他是唯一的依赖的感觉。
在闻家破产,闻听最落魄之际,是他俯身接纳了她,给她撑腰。在他还没有完全厌倦之前,他绝对不允许闻听敢再攀附其他大树。
“就、就一个朋友。”闻听大口的喘了几口气,努力将心情平复下来。她现在全身心思都在闻楚钦身上,根本无暇其他。所以,敏锐如她,竟在此刻没有第一时间警觉到江鹤庭语气中的冷意,只是随口应付般回答道。
她的敷衍落在江鹤庭耳中,更让他生气。他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后座叫价的声音打断。
“六百万!”
拍卖师还没报起拍价,就有人抢先报了个高价。
拍卖厅中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九百万!”
“一千万!”
“……”
不断有人向上加着价,一时间整个拍卖厅都热闹起来。
闻听死死压住下唇,原本鲜艳欲滴的唇瓣瞬间充血,她攥了攥拳头,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松拳抚上江鹤庭的手背,“你刚刚答应我的话还算数吗?你刚刚说只要我喜欢就好,这句话还算数吗?”
江鹤庭眉头蹙紧,垂眸看向扣在他手背上白皙的手,他明显感觉到她的冰冷。
女人祈求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可能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微颤。
她问的小心翼翼,亦如她这个人,闻家破产后就开始活的艰难。
“闻听,我需要一个解释。”江鹤庭看向她,眼神锋利,不容置喙。
她一下子就听懂了男人的意思,他需要一个闻听刚刚像解释赵志敬一样,详细地解释一下她与这个叫楚钦的男人的关系。
潜台词是,他答应了。
“谢谢。”她递上一个感激的眼神,由衷地。
江鹤庭没说话,更窝火了。
“两千万!”闻听举牌。
拍卖厅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倒不是价格叫的太高,让人忘却止步。
而是,这个牌子代表着的是江氏江鹤庭。
江家想要的东西,那就一定得是江家的!没有人会蠢到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冒着风险去得罪了江家这位太子爷。
于是,闻听非常顺利地以两千万的高价得到了这幅画。
“这幅画的主人今天来了吗?”等工作人员拿着包好的画送到闻听面前时,她接过画,故作不经意地打听道。
“您说楚先生吗?当然当然,楚先生可是赵老先生今日特地邀请过来的!”工作人员热情回复道。
闻听愣了一瞬,不过三秒钟时间,她就反应过来,“赵老先生特地邀请?他们竟然认识,很熟吗?”
话音刚落,闻听就意识到自己这样问,非常冒犯,于是笑了一下,又解释找补了几句,“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挺惊讶的。赵老先生醉心古玩,性格……清高。能得赵老青眼的晚辈,一定非常优秀。”
工作人员挂起职业笑,“楚先生在古玩方面确实造诣很高,老先生非常看重,但是至于其他的,我们毕竟是底层,真的不太清楚了。小姐您可以问问其他人。”
“江总您看您还有其他吩咐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江鹤庭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作为小费,“打扰了,您继续忙吧,我们这儿没什么事儿了。”
工作人员接过钱,神色激动。
连忙道谢着离开。
闻听将画放在一边,看都没看一眼,明明是大价钱买回来的东西,她眼里却没有半分喜悦。
她现在脑子一片混乱,满心都是刚刚工作人员说的那句话。
特地邀请。
非常看重。
赵志敬和楚钦竟然认识?!
也就是说,赵志敬根本不知道楚钦的身世吗?也根本不知道他跟闻家的关系……
闻家自金融危机到破产,甚至到最后的财产清算这整个期间,闻听想尽无数办法,联系了数不清的人脉都没能跟闻楚钦联系上,甚至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他就像人家蒸发一般,完全失联。
闻楚钦是闻家夫妇的养子。
在闻听两岁那年,闻家夫妇带着她去孤儿院做公益,结果临走的时候,她死活拽着一个男孩不肯放手。
强行分开两人时,闻听哭的快要晕厥过去。
闻衍心疼极了,夫妇两人思索一番,觉得家里有个哥哥能时时刻刻陪着小闻听倒也不失是个好的选择。
他们忙于工作,女儿又是独生女,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能接触的也只有一群保姆阿姨,确实缺少一个同龄玩伴。
于是,当天闻家夫妇就将男孩一同带回了闻家,收他作了养子,改名闻楚钦。
按理说,闻家多了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