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跟过年似的,老天爷,我不会在做梦吧,这日子,咋突然过得这么好了。”
孙平梅看着桌上的菜,口水在嘴里泛滥。
她傻里傻气的自言自语。
“做什么梦,都是因为福宝你们才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你们看看,这肉,这黄花蒿和鸡汤,哪个不是靠福宝,上午,要不是福宝指路,只怕我们都找不到那片宝地,那块地的泥巴湿漉漉的,长了许多黄花蒿,野鸡也是在那附近捉到的,你们要感谢福宝!”
张金兰开启日常洗脑。
江家人已经习惯。
唯独江福宝的小脸蛋有些红。
“多谢妹妹,因为你,三哥我才能喝到这么鲜的鸡汤。”江同水咽下嘴里的鸡汤,舒服的眯起眼睛。
“福宝运气真好,定是仙女下凡,以后福宝你说一,五哥我绝不说二,必定样样听你的。”江同土咬着肉片,边嚼边说,肉片太香了,香的他,都舍不得咽下去。
真好吃。
要是能日日吃到肉就好了。
可他不敢说。
说出来奶奶又该骂他是大馋货了。
还会连累娘。
想到这,他扭过头,看着亲娘孙平梅。
只见娘亲咬着黄花蒿饼,吃的头也不抬。
得嘞。
他想多了。
娘只要有好吃的,啥事都不往心里搁。
此时,江二勇的碗中还剩半碗鸡汤,他放到媳妇面前,对她小声说:“快喝吧。”
孙平梅闻声抬起头。
看到鸡汤,她的眼睛都笑弯了。“孩他爹,嫁给你我此生不悔。”
“别贫嘴,赶紧喝,一会汤冷了腥的很。”江二勇的性格跟他亲娘张金兰一样。
嘴硬心软。
一顿饭,就这么美美的结束了。
江家人个个吃的肚子鼓鼓。
“真舒坦啊,上次吃这么饱的时候,还是在上次。”江同木的话,让堂屋瞬间安静下来。
“你这小子,咋净说废话,赶紧在院子里走两圈消消食,然后早点睡觉,明天还得去镇上,趁着这几日,得多赚些钱。”
江大和满脸无语的拍了二儿子一巴掌。
力道很轻。
“田里的土已经翻松好了,还施了两次肥,就等着老天下雨呢,若是再有七八来天不下,我们只能从河里挑水来浇灌了。”
今晚江家人都没有出去遛弯。
江守义看着天上的明月,重重吐了口浊气。
他的声音,充满了忧愁。
“看来今年又种不了水稻了,继续种糙米吧,这玩意耐旱,只盼着秋收时赋税不高,这样余下的粮食咱们卖上一些,给同金娶个媳妇,剩下的掺着野菜也够吃到明年了。”
张金兰说完,与江守义对视了一眼。
两人一起叹着气。
下一秒,她又接着说道。
“哎,这世道啊,苦的全是我们这些靠天吃饭的,若是家中有存银,我定要送几个小子去镇上读书,哪怕考个童生回来也行啊,听说镇上启蒙班的夫子,多为童生呢,月钱足足半两多银子,还包吃住,总比我们这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庄户人家来的强。”
江福宝听到奶奶的话,默默的在心里给她比了个赞。
能有这种思想的女子可不多见。
在这个多为文盲的时代。
农户们觉得田地才是根本,哪会想着掏那么多钱送孙辈去读书啊。
他们认为浪费这钱,还不如攒点银子娶个媳妇回来,多生几个孩子,再买几亩良田,祖祖辈辈继续种田。
“娘,何止是夫子啊,若是考上秀才,不但能见官不跪,还能免除家中两人以内的徭役,每年赋税时,更能免去十亩田地的税收啊,名次再靠前些,官府还给发银子和粮食哩!”
经常在镇上干散工又爱听闲话的江二勇来了兴趣。
他把无意间听到的八卦,说给江家人听。
“你说啥?免税收?还能免徭役?足足十亩地?咱家一共才六亩地,这多出来的四亩地,岂不是能让别人挂在咱家,咱再收些银钱,跟那镇上的铺子收租似的,每年躺着都有钱赚,乖乖哩,读书好处这么大呢。”
张金兰的脑子转的快得很。
一下子就联想到收租了。
“说的轻巧,真有那么好考,怎么这么多年,咱连山镇十个村子,也没听说谁家出个秀才来,也就十二年前,你张家村族长的大儿子,在二旬时考出个童生,这么多年过去了,孙子都多了仨,还是个老童生,屡屡不中啊,银子都花了多少,这不,歇了心思安分过日子了!”
江守义反倒清醒的很。
先不说学堂的束脩有多贵。
单单买本书就得半两银子起步。
农家难出读书郎。
这句话为何流传百年。
都是有道理的。
“行了行了,早点歇息吧,想东想西,都不如想想明天怎么多赚些铜板回来,赶紧睡觉去。”
江守义对着小辈们挥了挥手。
率先回屋了。
江福宝也被亲娘抱到了床上。
“福宝啊,夜里凉,仔细着别蹬被子,小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