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未都问杨明要不要一起去?杨明想想还是推辞了。马未都肯定是去找熟人沟通,一些私密话有人不方便说出口。
骑车晃晃悠悠来到后海区域,他想到柳荫街看看那套宅子。这套三合院,据钱见宸说住的是一个靠边站老干部。
他来到门牌为16号宅子前,停住自行车,一条腿支地,看着名义上自家高大院墙,心里不住暗骂:“傻叉,怎么把院墙开了个大门,还是两扇铁大门。
刷的油漆真难看,和废品回收站一个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收破烂的地儿呢,啥审美水平。”
正腹诽暗骂,大门“吱吱呀呀”开了,一辆黑色轿车出了大门,车子前端两侧还各插一面小红旗。车里拉着灰色车窗帘,看不清里面情形。
趁这空档,杨明赶紧骑车到大门处往里看,直到大门重新关上,他也没看到老爸说的那棵大槐树。
叹了口气,骑车回铺子继续看店。天气热,客人少,父子俩闲聊着天,说起朱家溍好长时间没在家了,杨建军叹息道:“你朱伯伯有真学识,被很多单位聘为顾问,平常可能只是过年过节有联系,但真需要他去顾问时,那就有他忙的了。”
人不经念叨,两天后,杨明接到朱家溍电话,让他过去一趟。杨明放下电话,回屋拿上装假鼎的包就往朱家溍家飞奔。
“伯伯,您去哪儿了?也不打个电话,我去传荣姐家问,她也不清楚。”杨明进屋就抱怨连连。
朱家溍慈祥看着杨明:“去了一趟冀省,是红楼剧组事宜,另外顺便办了几件私人事情。”
“给,这是张莉丫头给你的信,她抱怨你写信少,心里嘀咕是不是你有别的想法。”朱家溍笑眯眯递给杨明一封书信。
杨明接过信,挠挠头傻笑道:“想法确实有,就觉得……配不上人家,也不敢太那什么……”
朱家溍笑笑没接话,他此刻内心真实想法是:“赶紧下手结婚,结婚就破了那丫头离群索居命格……”
“伯伯,您没事儿吧?我又发现一件同样假鼎,一模一样的,应该是同一模具出来的。”杨明拿出铜鼎说道。
朱家溍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下,放下叹息道:“世襄告诉我了,我这次也去了河南,知道了原委。拦不住,随他们去吧。好在……老旧原料不多,做旧时间长,市面稀少,上当者不多。”
“啊!伯伯……您找到做假货的人了?快给我说说哪里的?”杨明一听,急不可耐。
朱家溍神色莫名看看他:“先不说这个,我今天单叫你过来,另有它事,知道你爸做不了主,我就没叫他。”
杨明一听,双手放膝,赶紧坐直身子,他知道朱家溍这样说,肯定事关家庭。
他内心并不怕老爸杨建军,因为老爸太溺爱他,任他心意做事,不忍拂了他面子。
但面对朱家溍时倒是有些惧怕。朱家溍那双眼睛仿佛洞察一切,对视起来他渗的慌。
朱家溍看他认真惶恐表情,自失一笑:“不用紧张,有些事情到了让你明白时候,要不……你会闯祸的。你是不是……把你家那两处老宅要回来了?”
杨明一愣,心里暗自揣摩,谁说出去的呢?怎么没几天朱伯伯就知道了?但他还是老老实实把事情缘由讲了一遍。
朱家溍听完后,久久无语。好半天才叹息一声:“你呀!说你多少次了,要低调,你怎么……就不懂藏拙呢?明知道那是个秘密单位,你竟……”
杨明心里一突,探身问道:“伯伯……此事……难道有不妥之处?”
朱家溍双眼冷冷盯着他,说出的话却让杨明惊出一身冷汗:“别人……可以,你……不知道自己……”
杨明看着朱家溍呆若木鸡。心里七上八下不知所措。:“难道?朱伯伯他……看出来了?”
好在朱家溍并没继续扯这个话题,转而说:“有机会……去精神病院看看,听听他们都说了些什么,精神病院关的那些病人,不全是精神有问题,大部分都是……性格张狂之徒。”
看杨明神态有异,朱家溍叹息一声:“幸好……这事儿还有救,别再幻想那两处宅子秘密了,我已经搞清楚了。”
杨明回过神来,神色扭捏不自然问道:“您……您知道了?”
朱家溍叹息一声:“我这次不光去了河南,还去了一趟……神农架地区,总算把事情摸了个大概。”
“您说说”杨明急不可耐。
朱家溍看看他:“事情起因就是你拿来的那个假鼎,你们走后,我翻阅了我父亲留下来的一本记录。
里面记录有关于那件事情的缘由。是有个神农架那边的云游道人,和你家太爷爷认识,找到你爷爷,给了他一小袋天外来石,也就是陨石,说是还俗缘来了,丢下东西,人就走了。
你爷爷那时候正琢磨怎么骗一个日本人商人,那个日本人出大价钱,要你爷爷想法子搞件华夏神器。你爷爷认识一个河南做旧的古董商人。”
朱家溍说着话,看杨明表情惊讶,就笑笑解释:“古董造假早就有,不光你爷爷,很多古董商都知道些,认识些造假做旧的人或门路。其实……真正造大假货的,还是卖古董那些懂行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