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顿时瞪圆了眼睛。
他下意识地朝朱樉看过去,却只看到一片空荡。
今天朱樉没来。
告假了。
请假的折子直接递到了朱标的手里。
折子上说,他突然感到不适,这才告假休息。
结果竟然是为了躲事?!
朱标掩在衣袖下的手,死死地抓住椅子扶手。
大殿后光明正大偷听的朱元璋黑着脸走了出来。
众臣与朱标连忙起身迎驾。
朱元璋大步走到龙位上坐下,寒声问左崇:“怎么回事,给朕说清楚。”
左崇道:“皇上,事情是这样的。”
他将昨日朱樉找他买园子的事说了一遍。
“皇上,您知道那个园子是咱媳妇儿自娘家带过来的嫁妆,咱就要价高了些。二皇子殿下觉得价格高,故此没谈拢。臣本想着,生意嘛,没谈拢就没谈拢吧,就将二殿下恭恭敬敬地送出了府。谁知二皇子转头,就纵马将咱家映儿的腿给踩断了。”左崇说着,伤心欲绝地哭了起来。
“皇上啊,咱就映儿一个儿子,当时为了生他,咱那媳妇儿差点儿连命都丢了。这么多年,咱是捧着供着,生怕他有丝毫的不高兴。现在却……呜呜……”
左崇哭得更伤心了。
对面的楚泽,满脸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这……这发展让他有点儿接不住。
他不是告诉了朱樉,让他别去找左崇吗。
这人怎么还去了呢。
去也也就罢了,生意不成仁义在,没谈拢就没谈拢吧。
结果他还将人腿给弄断了。
他怕不是嫌自己这段时间过得太舒坦了,想让朱元璋拿大鞋底子给他松松皮?
楚泽犯懵的这会儿,朱元璋已经冷着脸让人去传朱樉了。
朱标无奈地摇了摇头,心累地想等下要都做,才能既保全父皇的颜面,又能将朱樉救下来,而且还不会让左崇不满。
唉,他这些兄弟啊,个个都会给他出难题。
那头,朱棣也是一脸状况外。
趁着没人注意,直朝楚泽使眼色。
【朱樉去找左崇,是你的意思吗?】
【你之前不是说了,不沾左崇的吗,怎么忽然改主意了?】
【好啊你,改主意了都不告诉我,咋地,咱就不是兄弟了呗!】
楚泽:“……”
楚泽回了个眼色,【这跟咱没关系,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两人在面眉来眼去,朱元璋在上头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这两个糟心玩意儿,朱元璋气得脱下鞋朝着楚泽就飞了过去:“瞅瞅瞅,瞅啥瞅!有什么话不能明着说,非得暗地里使眼色?!”
楚泽余光捕捉到一只飞鞋,默默也往旁边侧了一步。
鞋子擦着他的肩膀飞过。
“捡回来!”
“哦。”楚泽乖乖捡鞋,双手捧好了,满脸讨好地给人送到跟儿前去。
朱元璋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一把抢过鞋子,两三下穿好。
“到底怎么回事?”鞋子脱手,楚泽正欲退下去,就听到朱元璋压低了声音的问话。
显然,咱老朱还是向着自家小朱的。
可惜的是,他问错了人。
“咱也不知道啊,咱需要个园子是事实,但咱没让他去找左崇,也没让他伤人,皇上,朱樉虽然以前行事荒诞了些,但他现在已经大改了。而且他又是伱自己的儿子,什么性子你不知道?他是能做出那些事的人吗?”
楚泽接连两句反问,也将朱元璋即将跑走的理智抓了回来。
他是相信自己的儿子,但谁让朱樉有前科呢。
但凡今日做这事的,是朱标或者朱棣,他都会先想一想,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朱樉,朱元璋只想拿大鞋底子抽他!
“行了,半点儿用没有,滚下去。”朱元璋冷冷地斜了他一眼。
楚泽垂眉顺眼:“好咧。”乖乖地滚下来。
左崇还在哭,用肝肠寸裂来形容都不为过。
听得楚泽头大如斗,隐隐期待朱樉能来快一点,好赶紧讲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樉来了。
是在半个时辰之后。
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有些慌乱。
好歹也是皇子,虽然他心里在打鼓,但面上却并没有见着多少不安。
他大步走到殿中,刚要跪下,左崇猛地站起来,两眼通红,冲着朱樉扑了过去,咬牙切齿地大喊:“朱樉,你还我儿子的腿来!”
连敬语都不用了,可见气成了什么样。
楚泽连忙上前,将朱樉扯到身后:“左大人,还请冷静!”
“冷静个屁!你儿子要是被人弄断腿,你能冷静吗!”左崇恶狠狠地指着楚泽,呵斥,“滚开,你也是害我儿子的帮凶,等咱先跟他的帐算完了,再来算你的帐!”
楚泽:“……”好吧,他承认,如果他儿子的腿被别人弄断,他能把对方的脖子拧断。
但不管怎么说,朱樉之所以弄断别人的腿,那也是因为自己的事。
楚泽无法置身事外。
“左大人,事情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