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都是。” “朝臣们让你劝我的话,你不要听,我赵益此生只要你一个妻子,不要任何人。” 近来大丧的事宜渐毕,朝中奏请新君选立皇妃,绵延皇嗣的奏疏变得多了起来,以黄宗玉为首的朝臣多番劝诫新君不成,便将主意打到了皇后李氏这里来。 “他们知道我 身子不好,想让您以先帝为鉴,多些子嗣。” 李昔真说。 “我便是先帝过继来的养子,他们若催得紧,我便从宗室里过继一个又有什么要紧?” 赵益不是先帝,他对于亲生子嗣没有那么多的执拗,“你也不要劝我。” 李昔真理了理他的发髻,“官家,倪小娘子请我们明日去她家中一聚,她要回雀县了,我们合该为她送行。” 提及倪素,赵益一怔,随即他抬起头来,“那是嫂嫂,我们自然该去。” —— 五月底的市面上添了三十余种桃子,蔡春絮才从老家回来,倪素与她两个上了趟街,便买回来满满一篮子。 黄昏时分,恰逢孟云献与姜芍夫妇一人过来,倪素看见孟云献手中提着一坛子酒,一只烧鹅,“义父,我不是说不必带东西来么?” “他说这是他平日里都舍不得喝的好酒,” 姜芍面上含笑,走过来揽住她的手臂,“这烧鹅是我挑的,城南那家烧鹅店是云京一绝,早前我就想买给你吃,可你在病中,不好用这些荤腥。” “多谢义母。” 倪素笑了一声,“咱们进去吧。” 才掀开帘子到后廊里,孟云献嗅到饭菜的香味,他不由笑道,“是那个叫青穹的小兄弟吗?这香的,我倒真饿了。” 他话音才落,灶房里跑出来一个满头大汗的青年,他依旧裹着头巾,眼睛浓黑,手中端着一碟清炒时蔬,“孟相公,孟夫人你们来了?快请坐!” 院子里一张圆桌,上面已经摆好几道菜,青穹将炒时蔬放到桌上,孟云献正欲说话,却听灶房里的动静却没有停。 他看着在搬椅子的青穹,心中疑惑,“阿喜,你们请了谁在灶房里忙?” 倪素才将篮子放到廊椅上,烟熏火燎的灶房里走出来一人,他身着淡青的圆领袍,衣襟洁白,发乌而睫浓,正将自己挽起的衣袖放下来,他身姿颀长又挺拔,在日光底下一张面庞神清骨秀,“孟相公,夫人。” 青穹只见孟云献手中的酒坛子与烧鹅倏尔下落,他立时伸出双手去,及时接住。 姜芍也愣在原地,半晌都说不出话。 孟云献至今忆起那夜,还恍如身在梦中,十九岁的少年提灯,身形淡薄得像雾,在他的面前,向他施礼,请他放下。 而今,朗朗日光底下,少年依旧是十九岁的模样,俯身作揖,清峻守礼。 孟云献看着他,发觉他的身形竟 不似那夜,五月底的日光已见炽盛,落在他的身上,却没有显出他身为鬼魅的那分淡薄。 他情不自禁,不敢置信,“……子凌?” 倪素将徐鹤雪拉到院子里来,在孟云献与姜芍的面前站定,“义母义父,是他。” “你回来了?” 孟云献眼眶泛酸,他抬起手,想要触碰,却又停滞在半空。 徐鹤雪低首,“是,我回来了。” “我听见了您的声音,多谢您为我收殓。” “那算什么收殓?我连你的尸骨都找不到,就是衣冠冢,我也不能……”孟云献声音发颤,“迟了十六年,若没有那断枪,子凌,我们如何来的脸面在你的灵堂之上见你啊……” “这些并不重要,若没有您,没有永庚,若你们不曾孤注一掷地为我,”徐鹤雪说着,握住身边女子的手,“我如今也没有这样的机会返还阳世。” “义父义母快别伤心,快来坐。” 倪素松开徐鹤雪,将孟云献与姜芍两个推到桌前坐着,她转过脸,“灶房里还有菜吗?” “只有一个汤了,我去端!”青穹将烧鹅的油纸解开,才拿来几只杯子,听见倪素在问徐鹤雪,他便立时转身又往灶房里去。 “子凌也吃这些吗?” 姜芍压着些泪意,抬起脸来,不确定地问。 倪素与徐鹤雪相视一眼,她对姜芍笑了笑,“吃的。” “早知子凌在,该我来做这顿饭才是,”姜芍用帕子擦了擦脸,“这么多年,子凌怕是忘了我的手艺了吧?” 徐鹤雪苍白的面容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甚至于他的声线都是冷淡的,但即便是如此,他说话也能使人感觉到一分人的温和,“是,许多年没有在您家中吃过饭了,那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