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 / 3)

是在掂量着什么。

“我想将此人留下。”她沉吟道。

扶容停住脚步,“奴婢会为殿下办妥。”

她冲宋温陶颔首,而后将长刀送入库房。

宋温陶独自抬步入殿,倚在黑漆檀木椅上,大袖葳蕤,她被木椅圈在怀中,轻轻叹一口气。

她本以为凶手浮在明处,可待她走进之后,却发现那不过是个白色虚影。

那虚影从不可知的黑暗中生长出来。

当年她母亲究竟为何而死?

宋温陶心中浮起深深的疑虑。

“殿下,宫外传来一些关于傅家的消息。”扶容抬步入殿。

她提到的事,拉回宋温陶逸散的心神。

“什么消息?”宋温陶撑住扶手,支起无力的身子。

“说傅氏二房嫡子被人谋害,凶手极有可能是他同父异母的庶弟,傅泽。”

“傅泽?”宋温陶一怔。

傅氏与南珠一案有牵扯,傅泽又恰好出现在藏匿南珠的朱老爷的宅中。

略一思忖便知,这其中或多或少,定然会有傅泽的参与。

南珠被装箱运往朱宅,傅迟晏藏身箱中,却未被人察觉。

此事一人不可能做成,定然有人在暗处帮他。

这个人,除了傅泽之外,不会有旁人。

既然傅泽曾经出现在密道,那么同为傅家人的死者,大概率也身在其中。

也就是说,那个傅氏嫡子,大抵是死在密道中。

若傅泽是凶手,傅迟晏少说,怕也是个同谋。

宋温陶眼眸微动。

这一桩人命案,若是深查,不知要攀扯出水下的多少东西。

“听说傅泽昨日,与一美人自山野荒洞中走出,登上画舫。”扶容道,“而今坊间都在传,傅氏两兄弟携妓游山,因妒生了龃龉,这才一时冲动,杀人抛尸。”

画舫。

宋温陶心思微转。

如今傅泽处境危险,他与南珠有牵扯,本也不干净,定然不会坐以待毙,任由官府的人拿去。

朱宅人多眼杂,他昨日又曾堂而皇之地现身,不是个久留之地。

而谋害傅氏嫡子的罪名一扣,他定然也回不得傅家。

当下这个时候,他能去何处?

“那画舫,是哪家的?”宋温陶问。

“春风巷,水月楼。”

……

黄昏时分,人烟稀少。

傅迟晏独自行在山林间,向普渡寺走去。

有人远远地缀上他,他却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

刚转入无人的小道,忽而听见风动林动。

一枚暗镖,直直地朝他的面门袭来。

傅迟晏揉身躲过,紧接着,身后一支暗箭袭来。

他刚要闪躲,忽而听到长刀破空之声。

那长刀所袭之处,封死了他的去路。

他避无可避,那箭射中他的小腿。

傅迟晏痛呼一声,滚入草丛中。

杀手上前去看,却忽而被扑面撒了一层香粉,让人眼前模糊,喘咳不止。

一抹寒光闪过,他侧身一闭,躲开傅迟晏手中的匕首,又迅速地劈手一别,不顾刀刃的锋利,绞下他手中的匕首。

眼眸渐渐适应,杀手正欲发难,身子却忽然一僵。

他低头,瞧见一枚脏污的箭矢,被一只苍白染血的手握着,不偏不倚地楔入自己的心脏。

杀手捂着伤口微微转眸,瞧见一双漠然的眼睛,和一条淅淅沥沥,流血的伤腿。

这人是个亡命徒。

气力流矢,他拼死一搏,积攒起全身的力气,重重地踢上傅迟晏那条带伤的腿。

傅迟晏不躲不避,只拔出他心口的箭矢,一扬手,狠狠地横穿他的脖颈。

怎么会……

杀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条微微弯折的残腿,心想,这人……是个疯子。

傅迟晏夺过他手中的长刀,一瘸一拐地往普渡寺走去。

身后仍有人缀着,他却不理,宛若一个走投无路的囚徒,别无选择地去抓紧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夜幕渐渐降临,香客散去,傅迟晏又一次进入普渡寺下的密道中。

他将藏在药佛室的那箱南珠拖出来,宛若赌徒押上最后的身家性命,红着眼一路向出口走去。

拨开芦苇荡,看见月光的那一瞬,埋伏在暗处的杀手,鸦群一样纷纷向他扑来。

傅迟晏立在芦苇荡中,看那些遮盖月光和星火的黑影。

他从身后拔出长刀。

刀尖相击之声在湖边响起,滚烫的鲜血溅在芦苇荡上。

傅迟晏浴血奋战,一双眼睛因兴奋染得通红。

忽然间,他眼底滑过一道光。

那是一艘灯火通明的画舫。

二楼亭台处,端坐着一个宽袍大袖的清秀少年郎。

他忽而不再搏命,侧身躲过劈来的刀斧,从袖中掏出火折,点燃了这片染血的芦苇荡。

水面上的芦苇遇火即燃,在黑夜中发出明亮的火光。

山林中响起窸窣之声,又有一层黑衣人,如阴影般扑身而下。

血与火交融。

那箱南珠被黑色鸢纹袍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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