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一只嘴馋的小狗循着香气,找了过来。
旁人只见那只大黄狗沿着车辙向前游荡,忽地停了下来,摇着尾巴冲了上去。
锦帘一起一落,便看不到了。
车厢里传来阵阵狗叫,有人看出这是姜颂宁的马车,估计她受到了惊吓。
正要好心去叫侍卫过来,就见它大摇大摆咬着鱼跳了下来,又往前去了。
范雨晴在外站了一会儿,回来只闻到鱼香,腹中的馋虫被勾了出来,却见一条鱼被狗吃了,另一条也被叼走,气得跺了跺脚。
想到应当没有佐料,滋味不会太好,才接受了这个事实,还记得安慰似是无奈的姜颂宁:“等回京城了,我请你吃十条!”
景明烧水沏茶,刚把人服侍着用了药,便见阿黄叼着肉窜上来。
油滋滋的烤鱼冒着香气,景明怔了一瞬,犹疑着放了个碗在它面前。
阿黄把衔着的肉放到碗里,冲薛亭洲汪了一声,就冲过来蹭他。
景明看着阿黄嘴边的油,正要阻拦,却见平素爱洁的主子拿了帕子亲自给它擦拭。
薛亭洲对气味敏感,阿黄身上除了草木气息,还有一丝淡淡的香气。
不知这小家伙在她怀里待了多久。
忽然冒出的这个念头很是可笑,薛亭洲笑意微敛,摸向阿黄那只白耳朵。
“有人生怕我亏待了你。”
眼尖的人发觉这是薛亭洲的狗,便又有传言,说这只大黄狗狗仗人势,把姜颂宁这边弄得一团走,还抢走了盘中鱼肉。
威风得很,姜颂宁这边一声怨言也没有,生生忍了这番委屈。
姜颂宁听过只是笑笑。
阿黄活泼爱动,她乐意被它打扰,不然这一路该多无趣。
半月后抵达京城,姜颂宁带范雨晴回了孟府。
多年没有主子回府,提前谴回京城的管事早早地收拾了二位主子的寝居。
姜颂宁一回来,管事便带了账册来回话,还有几间新起的屋舍如何布置,也要她拿主意。
范雨晴沐洗后自去后花园闲逛。
姜颂宁换了衣裳,在厅中待了三个时辰,把这些事项一一捋清楚。
前来回话的管事和主事婆子都在她这领了笔赏银,眉开眼笑地离开。
挽香煮了乌梅茶端来,给她捏捏肩膀:“今日刚到,便忙了大半日,赶快歇下吧。”
正这时,门房传话,说姜家来人了。
姜颂宁饮了半盏乌梅茶,不疾不徐地问:“来的是谁?”
“说是夫人姑母。已将人请进来了。”
姜玬年过四十,保养得当,又有姜家人一贯的好样貌,显得要年轻一些。
一见面,便把姜颂宁从里到外夸了一通。
“经年不见,宁儿愈发动人了,瞧这里外的奴仆,行事极有章程,想来老夫人极看重你,才把这等事交予你料理。不知老夫人和你嫂嫂何时回来?”
“宁儿是最孝顺的孩子。家里老太太也挂念你,老是念叨。一听说你回了京城,老太太是半刻等不得,要我立刻上门看看,孩子如今怎么样了。远隔千里,也不知有没有照顾好自个儿。”
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拭了拭眼角。
姜颂宁笑盈盈地递茶,姜玬喝前还仔细看了是何种茶叶,姜颂宁把她这位姑母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面上仿佛很是动容,但始终没松口跟她回去。
姜玬长叹了口气,觑她神色,悲声道:“家中不比往年,自然没有孟府住着舒坦,这点我明白。就是老太太那里,盼着你回去,一家子热闹热闹。”
看姜颂宁还是举杯饮茶,姜玬顿生羞恼,受不得被小辈忽视,气不打一处来,瞥她一眼:“一家人有什么事过不去。你不会还记恨祖母,没让你与薛亭洲结成姻缘,让你年少守寡?”
姜颂宁早知姑母上门不会有好话,跟前只留了自己人,听到这话还是皱了眉。
“姑母慎言。莫要污了薛大人清誉。”
姜玬知道她是和薛亭洲同行回的京城,虽说有几十个人盯着,但两人若有这意思,暗通款曲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见姜颂宁和挽香的模样,这话不像作假。
姜玬上下打量她这侄女。
守寡几年出落得比未嫁时还漂亮,瞧这身段,居然有男人不动心?
这丫头真是不争气,以前有过纠缠的男人都笼络不住。
真让人失望。
“你不管旁人也就算了。映儿照儿接回来了,两个孩子都在你跟前长大,你也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