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姑娘到周镇去做什么?”沈婉玉问道。
许枝没犹豫,“听闻有人摆宴,去凑个热闹。”
沈婉玉吃惊,她没想到真有这般巧,“可是邓氏镖局的总镖头邓和?”
这下轮到许枝吃惊了,“多半是他,我只知道姓邓。”
“这么说来,你也是去那什么镖局?”
沈婉玉点点头,“邓镖头打算金盆洗手,退隐江湖,我受家父的嘱托,来送贺礼。”
许枝虽然有些好奇,但她从来不喜欢多打听别人的私事,闻言只是点点头。
倒是沈婉玉又开了口,“也没什么不可对外人说的,我祖籍池安,但幼时随父母定居在锦州,后来家父怀念家乡,便打算回乡去。家父是个略有名气的画师,因家中有些薄产,便在当地请了镖师,但谁想路上还是遭了一群歹徒。那歹徒凶狠,我们请的镖师竟是打不过,恰巧邓镖头一行人路过,虽然没护住钱财,好在保住了性命。”
“邓镖头只说路见不平自要相助,不肯收我们钱财,家父家母只得千恩万谢。回乡后,家父因与歹徒搏斗受伤,再也拿不起笔来,而家母略通草药,家中便开了药铺营生,虽不比以前,却也是安稳自在。”
许枝听得认真,“那这邓镖头还真是个好人,只是此番你一个女子独自出行,家人怎么放心得下?”
“家父听说邓镖头退隐一事,本想亲自前去祝贺。”沈婉玉伸手理了理鬓边的发丝,有些不好意思,“是我自己想去外面看看,主动要求去的。家父拿我没办法,只得答应了,为了以防万一,让在药铺帮忙的张姨陪我同去,还专门请了两个护卫。”
许枝心想,沈姑娘的父母倒是开明,她还以为女子都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需要守各种各样的规矩,更别说独自出远门了。不过她又想,可能也只是这里如此,来到这里这么久,她唯一确定的就是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毕竟这里的朝代和地名,她都没听说过。
小路颠簸,马车一路上摇摇晃晃,许枝借口刚下山不久,对山下一无所知,央着沈婉玉给她介绍,纵使沈婉玉精通琴棋书画,但面对认知一片空白的许枝,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许枝想了想,“我听你刚刚说什么池安锦州的,也不清楚是哪里,不如你先给我讲讲地理。”
沈婉玉取出纸笔来,画了一张十分简易的地图。她知道许枝要了解的东西有很多,讲得不算细致,但好在各方各面都有涉及,正是许枝此时所想知道的,比如当今天下共有十四州七十二府,当今陛下非常一般(沈婉玉说得含蓄委婉)但太子好像还不错如此等等……
她讲得娓娓动听,许枝听得也入迷,最后她在心里总结,虽说换了个世界,但除了地名朝代什么的,其他的翻来覆去还是那些,也没甚差别嘛,果然是太阳底下无新事。
沈婉玉看着许枝,叹了一口气,“你虽有武功傍身,可世间许多事情不是靠打打杀杀就能解决的,你这师门不教些常识,怎么敢教你下山来。”
许枝讪笑,继续胡诌道:“我师门久不理世俗,并不想和外界有牵扯,大家平日也只是醉心所学罢了,我是偷跑出来的。”
两人就这么聊着天打发时间,一行人最后赶在落日之前到达了周镇,邓和的金盆洗手大典就在明日。
第二日一早,许枝和沈婉玉二人便来到邓氏镖局,门前来客络绎不绝,好生热闹。
许枝扫了一眼,众人手里都拎着贺礼,更有人带着十几担的箱子,队伍浩浩荡荡。“我听说邓镖头举行金盆洗手大典,无论有无请柬拜帖都是欢迎的,便凑热闹来了,完全未曾想要准备礼物什么的。”
沈婉玉笑笑,“我们俩是一起来的,我的礼物如何不算是你的?”
许枝好奇地看了看沈婉玉手里的木匣,“还不知道沈姑娘带了些什么礼物呢。”
“只是几幅画罢了。”
许枝想起沈父曾是一名画师,想来是其曾经的作品,礼轻情意重。
二人随着众人进了院里,在仆从的指引下坐到了一较偏僻的角落,那里只有一个紫衣男子。
许枝她们刚落了座,那男子就凑上来,方才远远见他不言不笑,像是个佳公子,此时一张口,许枝只觉得有一万只蝉在自己耳边叫唤。
“你们两个姑娘家,也是来给邓镖头祝贺的吗?我叫徐文渊,和我爹一起来的,不过他嫌我烦,让我一边呆着,我才不稀罕见他那些朋友,一群人看着像是聊情意,其实聊得都是生意。你们俩倒是眼生,长这么漂亮我不可能没印象,是外地来的吧,可能不知道,周镇最大的商行就是我家开的,在本州其他几个府呢也有些名气,不过我对经商没什么兴趣,我爹倒是天天嚷着让我跟他学做生意,但我其实最想去闯荡江湖,你看今日邓镖头举行金盆洗手大典,来了多少江湖人,多气派……”
一直等到院里人差不多坐满了,邓和开始发表他的退休感想,徐文渊才闭了嘴。
邓和讲完话,便是那些来祝贺的发言,许枝听了一会,也只是些客套话,就像前世那些酒桌上的提一杯,许枝想到这,不禁打了个哆嗦。本来想凑个热闹,这样一看也没什么意思,许枝有些失望,不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