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捶足哀号,呼天抢地,食水不进,任由诸妃劝说无效且被轰了出去,便是皇贵妃都不例外。
在嫔妃们的担忧中,康熙亲为祖母拟定谥号为孝庄仁宣诚宪恭懿翊天启圣文皇后。
然不与太宗合葬,这一要求让康熙颇为棘手,刚一提出,请奏的折子满天飞。
康熙却不愿连祖母最后的愿望都做不成,无奈只能取折中之法。
康熙令将其生前居住的慈宁宫东王殿五间拆建于昌瑞山下,称“暂安奉殿”,不入清东陵。
同时,康熙下旨要为祖母守孝三年,满朝文武反对,他亦然割辫服衰,于慈宁宫庐次。
赦谕天下:凡有爵位之家,一年内不得筵宴音乐,庶民皆三月不得婚嫁。
凡诰命等皆入朝随班按爵守制,宁荣二府婆媳祖孙皆要每日入朝随祭,因要月余光景,且临年下,家中不可无主事之人,特报了凤姐产育,协理两府事宜。
心中不满的王氏知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换不下来,将薛姨太太推出让其照应一二。
凤姐儿推拒却不下,只好赔笑道:“年下诸事繁多,蒙哥儿还小,真真是老祖宗与二太太心疼我。”
贾母尚未有什么表示,王氏顺杆爬着说教起来,什么要多跟着学云云,莫要自作主张,一副当家太太居高临下训人态度。
不说凤姐儿,多年冷落后掌权数月又被夺了权的邢夫人先不干了,她这个正经婆婆还没发话呢。
“二太太这话还是留着教以后的媳妇儿吧。”看着王氏憋红的脸,邢夫人心中得意,眼角扫过贾母神色不愉,清醒不少。
邢夫人转头看向凤姐儿,“凤哥儿,还杵在这里作甚,昨儿蒙哥儿有些发热,你这做娘的也太不精心。”
知晓邢夫人这是为自己开脱,凤姐儿哪能将不善言辞又最爱在王氏不好时落井下石的人留下,免得惹了老太太不喜。
哄过贾母一番,凤姐儿将邢夫人一块带走。
路上听着邢夫人的愤愤不平,凤姐儿心中一时五味杂陈,等回了自己院子,这才拉着平儿道一句真心话。
“我以前也真是眼盲心瞎,瞧瞧,不过是孝期理事,都得给安排眼线。”
“我的好奶奶这话可说不得啊。”平儿惊得赶忙去门边看过无人这才回来,想劝一句。
“自己院子还不能发句牢骚,那我王熙凤干脆别活了。”说着,凤姐儿自嘲一笑。
想着初嫁入贾府,她越过大房去给姑母请安,万事以姑母为主,从未设防,谁知全是裹着糖的砒霜。
万幸,一切为时未晚。
掌管两府的消息刚出,便有不少献殷勤的管事前来。
早就闲不住的凤姐儿拿足了气势,“国丧期间,都将你们的皮绷紧喽,若惹出些什么,哼,别怪姑奶奶不给你们脸面。”
见一个个龟缩如鹌鹑齐齐点头,凤姐儿挥手让人下去,又对着厨房管事道:“每日里的参汤要备足……”
吩咐完,恰逢蒙哥儿醒来,凤姐儿听着牙牙学语的儿子,满心不忿一一被抚平。
另一面,携薛姨太太一同回荣禧堂的王氏直将凤姐儿说成狼心狗肺之徒,最后不忘将话转到成为太子府格格的元春身上。
想借势的薛王氏自是同仇敌忾,听着夸元春受宠,附和道:“大姑娘是有大造化的,不像我的宝丫头粗粗笨笨。”
薛王氏不止夸元春,便是宝玉也被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被这一通组合拳让王氏身心舒畅,自也乐得夸宝钗,随后又明里暗里说凤姐儿的不好,要好好教。
薛王氏哪有不应的,这一聊就聊过了时辰,至晚方归。
做绣活的宝钗见人回来,赶忙迎上去,“妈怎这个时辰才回,可是有什么事?”
薛王氏未有半点隐瞒,将王氏要她帮着管理并监督一事说来,最后不免言两句凤儿糊涂云云。
听着真要替人管教,宝钗赶忙拦截,“妈就做做样子,莫要全听姨妈的。”
自来最信姐姐的薛王氏不满道:“宝丫头,那是你姨妈,我也是凤哥儿的亲姑母,怎就不能,”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实在是,”宝钗今儿去寻迎春姐妹几个,路上正听两个小丫鬟说嘴,下意识就躲去了假山后面。
那番话她虽不知真假,可这段日子住下来她也知大房与二房不睦是事实。
见女儿欲言又止,薛王氏急了,“怎么,可是有谁欺负你,你等着,我这就去寻你姨妈。”
宝钗将人拦下,“妈,我无事,您就听我的吧。”
这种事管不好容易惹一身腥,加之那不能说的理由,宝钗一再恳求。
对峙良久,薛王氏终是应下声,“好,你哥哥呢?”
“哥哥说出去会朋友,到这个时辰还未归。”说起自家哥哥,宝钗脸上神色更冷,“妈,哥哥年纪大了,不能万事由着他性子。”
薛王氏哪里不知道,可自小就这么一个儿子,难免娇惯,“我的儿,你哥哥与你最是要好,待回来,你好好与他分说分说。”
宝钗张嘴想说些什么,见人红了眼,只能应下声一句句哄着。
远在江宁的林如海也在轻声细语哄着哭红眼的贾敏,“敏儿,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