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杀了王氏,他才是那个背屎盆子的。
贾赦敲着手中票据估算着先前派出的人已到王家,“去老太太那。”说着,大步往外走去。
善保赶忙跟上,“可要先知会太太与二奶奶一声?”
看着越走越快,越走越远的善保知晓老爷这是气太太与二奶奶管家数日,并未查出半点眉目。
贾母处,元春几个正陪着贾母逗趣,一派祥和。
贾赦并未等小丫鬟通报,径直入内,不等开口,贾母不满的质问砸来,“老大,你如此慌忙可是有什么事?莫要喝二两黄汤便路也认不得。”
“我来自是有要事,母亲莫急。”说着,贾赦径自寻了圈椅坐下,“去将王氏与你们二老爷喊来。”
“老大,你这是要做什么?眼里可还有我这个母亲!”不止贾母气愤,邢夫人几个也都满头雾水。
“儿子心中自然敬重母亲,不然儿子何苦要来一遭,母亲瞧瞧这个再说。”说着,贾赦将揣了一路的木匣砸在桌上。
鸳鸯犹豫一瞬,接过匣子正要递给贾母,便听贾赦道:“你们也都跟着瞧瞧。”说罢,又从袖子里掏出数张。
手快的王熙凤接过两张,不过是放利钱的票据,心中不屑公爹竟为着这点玩意大张旗鼓,面上却半点未显。
不同于王家教女不过略识得几个字,出身侯府的贾母可是被精心培养过的,自然知晓私放利钱违法,且入票据上的六成乃重利。
“老大,这、这些你从哪里得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些可是我那好二弟的夫人自己做下的。”见贾母脸色难看,贾赦慢悠悠饮一口茶,“王氏放印子钱算甚,母亲可知近来茶楼吹捧宝玉那块玉说是得张小真人说好的,直接当场被揭穿。”如此你还会宠着?
“老大,你胡说些什么,张小真人当日明说那玉不凡,再者外面人怎么浑说由得他们,你扯王氏作甚。”
心虚的贾母话音落下,被半拉半托而来的贾政恰好听到,不满开口,“大哥,你这是要作甚,竟诬陷女眷,这、这岂是君子所为。”
“诬陷,老二你还是自己好好瞧瞧你媳妇儿做了些什么吧。”说着,贾赦将一叠包揽诉讼的证据甩到贾政跟前,气的人你了半天。
反倒被落后些许的王氏瞧个正着,心下咯噔一声,跪地哭求道:“老太太,这……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自凤哥儿嫁过来,全都是由她管家,不知大伯哥为何如此冤枉我!”
这番话将王熙凤本想替姑母求情的心思彻底扑灭,不禁想到上次寻姑母时曾谈及此事,好在她并未当场应下,满心后怕的凤姐儿当即辩驳起来。
哪里需要凤姐儿辩驳,那票据最早一张是王氏嫁入贾府半年,最新的是交出管家权之前。
听到王氏攀咬凤姐儿,贾母恨得咬牙切齿,却在元春一声声哭求中再度软了心肠。
她的宝玉与元春万不能有个坐牢的母亲。
“老大,这事儿捅出去于你这个承爵人也脱不了干系,罚王氏将此补上,利钱充公,以后王氏便,”
未能查到当年实证,却也知王氏做了手脚的贾赦哪里肯罢休,况且贾赦这几日早寻问过了,此事于他最多不过治家不严,赔些银子。
而且他已有了锦囊妙计,安能如此轻易揭过。
听着贾赦不依不饶,王氏心里恨毒了,却也只能哭着跪求贾母,哭诉这些年的不易,哭她是王家女儿,哭她生了三个孩子。
能用的筹码全部被王氏一一抛出,却不能让滚刀肉贾赦后退一步。
僵持间,门房来报王家二老爷与夫人前来。
见人入内,王氏激动的扑跪上前,“二哥,大老爷疯了,要替弟弟休妻,你可要为妹妹做主啊。”
王子腾尚未有所表示,一旁王子腾夫人与身边嬷嬷将人拉开,“二妹莫急,今儿你二哥与我前来便是要解决此事的。”
满心以为自己有靠的王氏并未回味这句话有何不妥,边擦泪边点头。
唯有跟在贾母身侧的元春暗中握紧拳头,看来大房当真是有备而来!
宝玉,唯有宝玉能救太太!元春吩咐抱琴去将宝玉引过来,回过神时,就听贾赦冰冷的声音传来。
“这样的毒妇,我贾家要不起,还请王大人领回去。”说罢,贾赦看向贾政,“老二,你怎么说?”
贾政哪能不知这桩桩件件的厉害,只他自诩清贵文人,哪能在此时落井下石,然而无人帮他开口,被逼无奈,只能道:“大哥所言,小弟自当遵从。”
王子腾哪里会真领回王氏,这样的祸害死也要死在贾府,道歉之余不免将责任推到贾府,毕竟这些全部是在贾府所为,甚至隐约威胁贾赦也逃不过。
在贾赦张口就要报官、告御状的态度下,心有顾虑且麻烦缠身的王子腾不得一退再退。
最后将王氏的全部嫁妆贡献出来不提,更是许出三成家产做赔礼,直言以后王氏只是贾府的儿媳,任由贾府处置,但他依旧是凤姐儿的叔父,宝玉的舅舅。
贾赦暗骂王子腾一句老狐狸,但他也知晓这是最好结果,在王氏与贾母恨不能吞人的眼神下,贾赦与王子腾签下契书,三成家产归大房贾赦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