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无风,树影摇动。
裕亲王挥手示意身后队伍停止前进,看向随行侍卫。
后者会意,一跃而起。
不过两息便携人归来。
被抓之人正是狂奔下山的胤褆。
一见裕亲王,提心吊胆的胤褆顾不得其他,张口道:“二伯,小四说山上的拐子或与当地官……”
话说到此处,胤褆这才看到裕亲王身侧站着一身披佛头青素面杭绸鹤氅,面如冠玉,资质风流的儒雅男子。
胤褆顿时收声,疯狂眼神示意裕亲王随他去一旁。
如此明显不避讳的动作让裕亲王额角青筋突起,宫中之人哪个不是人精,偏这位不多的智慧全点在骑射功夫上。
“这位是江宁知府林海林大人,还不指出位置随,”
胤褆一听此人是江宁知府,拉过说到一半的裕亲王跳出三丈远,小声告状,“二伯,这位与那些是一伙的。”
小四虽未明言是哪位官员,但能让一位阿哥忌惮,必然官位不低且风评极佳。
不然小四为何千方百计让自己下山报信。
胤褆第一次佩服自己足够机智,无需别人提点便能领悟。
尚在拐子老巢的胤禛:别乱说,我没有!
自信满满的胤褆半点不给裕亲王开口机会,一股脑将自己的推测道来。
“此地距江宁不近,若非有所勾结,他怎到的如此快,必是有人通风报信,这一去便是毁尸灭迹。”
“你看本王像傻子?”
胤褆被裕亲王不着边际的话问的一愣,随即苦口婆心道:“二伯,这都火烧眉毛,您能不能先把如此无聊的……”
裕亲王叹息一声,和莽夫讲话就不能太含蓄。
“你不会真的相信你与小四的功夫能不惊动一个人便顺利出逃,且一路无一人追杀?”
胤褆虽不喜读书,但并非傻子,顿时面无血色。
“他们是故意的!那他、他们想要做什么?”
还不算笨到家。
起初看到胤禛留下的只言片语,裕亲王立即派亲信去寻当地县令,他带人一路追寻,直到山脚,他才发现不对。
凭胤禛再厉害只是个七岁孩童,当真能留下如此多记号?
唯一能解释的便是有人盼着他带着官兵前来。
知晓御驾行程,又能安排出的人不多,所图必然不小。
裕亲王脑海中略过江南一众官员,唯一没有任何嫌疑的只林如海一人。
事不宜迟,他当即令暗卫带书信务必追上去官府调兵之人,又飞鹰传书于林如海。
点好随行之人先在附近探查一番。
恰逢林如海在附近巡查堤坝,截住眼熟飞鹰,将在附近暗中视察确保御驾经过安全的人马抽调一二前来。
这才有胤褆被捉,进而怀疑林如海。
见两人沉默,林如海上前道:“兵贵神速,无论何等阴谋,也要上山才知。”
更何况,四阿哥还在山上。
胤褆并不完全信任林如海,却也不会违背裕亲王,况且山上还有胤禛在。
一路畅通无阻,胤褆越走越心惊。
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绕过巨大石壁,岗哨上放哨巡查之人见人头攒动,非官府中人亦非合吾。
得令的放哨人眼珠一转,持枪大呵道:“你们是哪条道上的,这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快快离去。”
胤褆哪会惯着此等小贼,“爷想来哪里,还轮不到你个……”
“你是哪门子的爷,咱们这可是有江宁知府罩着,识相就快滚远些。”语气比胤褆还要嚣张。
更嚣张的是此人张口言有江宁知府罩着,却不知真佛在此。
刚刚的怀疑全化作怒气,胤褆飞身一脚踹翻,“朝廷命官岂是你能诬陷的!”
说着,胤褆再度挥拳,“说,你受谁指使诬陷朝廷命官。”害得他丢如此大脸。
怕是胤禛也被这些杂碎骗了。
放哨人心惊不过个二代,怎力气如此之大。
边躲闪边大声道:“什么诬陷,老子跟林大人混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儿玩泥巴呢,啊……”
胤褆哪能由他胡言乱语,更别提敢对他称老子。
“不知死活的玩意,爷教教你规矩。”
句句带爷,让放哨人疑惑渐大,秉着命令继续诬道:“日后林大人不会放过尔等小贼。”
放完狠话,放哨人趁其不备纵身往一旁灌木丛跃去。
胤褆追赶上前,不料放哨人是声东击西。
见人扑空有一定距离,放哨人掏出腰间之物,唇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尔等小贼不愿离去,便留下做花肥吧。”
无论是与不是,皆不能放过。
“不要让他放出信号弹。”裕亲王与林如海面色骤变,异口同声。
然而无论胤褆亦或闻声迅速赶去的几个侍卫,哪里赶得及。
信号弹捻拉开。
林如海当机立断,“先去救人,尽量留活口。”
说时迟那时快,破空之声传来。
伴着放哨人一声不,信号弹被利箭射穿。
众人齐刷刷看向寨门前持弓而立之人,正是被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