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遵旨!”
王承恩立刻离去,以他对皇帝的了解,此刻的皇帝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
接到王承恩通知的在京官员们皆是预感到了要有大事儿发生了,皇帝登基至今如此的大朝会有两次。
一次是皇帝登基后,废了魏忠贤、铲除阉党,而后整顿亲军,那一次数十名四品以上的朝臣被砍,内阁六部空了八成。
第二次是皇帝清理宗室勋贵,那一次从大明开国到现在延续下来的六十余位公侯伯爵,只剩下了七位,其余砍的砍、废的废,不少直接入狱了。
这是第三次,到底是什么事儿才会让皇帝做这种决定?
但最近除了宁远互市外、蒸汽机商船以及扶桑覆灭之外,他们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大事情。
“会不会是要公开审判或者处决扶桑江户幕府的第三代征夷大将军德川家光?”
“我的天呀,不会是凌迟处死,然后让我们一人去割一刀吧!”
“瞎搞,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再者,以扶桑给大明的悲痛,最好的做法就是直接砍了,连给他们争辩的机会都不要给。
国都灭了,还审什么?死了也要让他们在地府的路上后悔。”
“会不会是宣布重大国策?”
“动点脑子行不行,孙阁老、袁阁老都不在京,哪来的国策?”
“难道又有党争?”
……
这一夜,群臣注定是彻夜难眠了。
第二天卯正时刻,离着早朝的辰时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午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大臣,现场却是无比的怪异。
平日里大家在这里汇聚时,还能小声的聊聊工作,可今天这里即便汇聚了几百人依旧无比的安静。
个个都是衣冠整齐,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一般。
唯恐被督查院的御史们抓到,在今天这个特殊的场合被无限放大。
时间快速流逝着,到了辰时的时候,午门前的广场上站了六七百位官员,但依旧不见皇帝的身影。
就在众人疑惑时,李若涟带着一溜的锦衣卫从午门内走了出来,只见这些锦衣卫手中皆是抱着一叠叠的题本。
“诸位大人,先看看这些各布政司加急送回来的题本吧,可以交换、交流、议论,限时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陛下亲临,诸位给个说法!”
李若涟说完,手一挥,身后的锦衣卫插入朝臣的队伍,随即将一本本的题本发放给了众人,而后便退到一边。
群臣拿着题本,手都有些颤抖。
生怕这些是下面的人参自己的奏疏,皇帝震怒,若真是参自己的,那就真完蛋了。
好一会儿后,群臣小幅度的调转脑袋相互看了看之后,带着满满的疑惑翻开手中的题本。
嘶……
呼……
咦……
这……
啊……
……
只是几息的时间,整个午门前的广场上的惊讶和惊呼声此起彼伏。
“真是好大的胆子,连汇票都敢觊觎,竟然还到了实质性的阶段,真是不知死活!”
“伪造大明汇票?这题本上不是说祖大寿谋逆的事情吗?”
“谋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这上面记载的是偷税漏税的事情呀!”
“不是,我这份上面记载的是河南洛阳伊王一脉遗留的一位镇国将军搞土地买卖的事情!”
“洛阳?我这份记载的是南阳的土地买卖,手段极其恶劣,说是延庆府一名官员和几名以前的卫所武将联合用卑劣手段强卖土地。
他们先是派人烧毁了百姓的房子,百姓只得从他们手受伤借银子盖房子,到期还不上的要么将家中女儿抵账,有么田地抵账。
名义上还是百姓的土地,但实则这块地的归属权就是武将的了,百姓得中一辈子地来偿还。”
……
各个大臣所说的内容都不一样,然后他们都懵了。
随后意识到了不对劲,开始吆喝了起来。
“土地买卖的还有吗?请到这边聚一聚!”
“我这边是偷税漏税和走私的,还有没有?”
“这边是伪造大明汇票的!”
……
一群群的大臣朝着一个点汇合,少则二三十人、多则一两百人的圈子,所有大臣们头皮开始发麻了起来。
大案、绝对的大案!
“土地买卖这还算好,查出来归还就是了,可这大明汇票的事儿,若是处理不好,朝廷的名誉可就坏了。”
“就是,商事的繁荣发展,大明汇票是基础,竟然敢染指这个,简直是不知死活,必须凌迟处死!”
“不止是汇票,土地买卖也是一样,这可是大明接下来安稳数百年的国策,该杀!”
“祖大寿谋逆,这可是大事情了,建奴覆灭时我们就上疏清查祖家,结果陛下留中了,没想到他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不知死活。”
“诸位都相互看看题本,看看有哪些案件!”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会突然出来这么多事情?”
“还看不明白吗?东征‘失利’让这些牛鬼蛇神以为能占到便宜呗,不得不说陛下这一招是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