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陛下,东征……”
毕自严和黄道周两人还想再劝谏,但崇祯已经对着他们摆了摆手了。
两人心中瞬间哀嚎了起来,嘴角满是苦涩之意。
众商人的担忧他们自然是很清楚的,没有强力的震慑,即便是能安然通过狭长的马六甲海峡,那海外诸国会老老实实的和他们做生意吗?
强买强卖、压低拉高、以次充好、路遇劫匪……杀人越货、绑架赎金等等,这种事情只要发生一次,那皇帝的脸就要被打了。
在数千里之外的国度,人家会搭理大明吗?
这些都是小事儿,关键是会影响到商人对朝廷的信心,延迟海贸,海贸延迟就影响商税,进而影响粮食的买进。
事关西北大旱,这就是大事儿。
好好的一盘棋,皇帝意气用事毁掉了。
崇祯看着毕自严和黄道周两人的焦急和担忧的神色,心中一阵惭愧,但随即抛在一边。
隐瞒东征,这是事关大明未来,乃至整个华夏未来在世界的格局。
好在现在大鱼已经上钩了,不用隐瞒了。
“两位爱卿不必担忧!”
崇祯对着两人淡淡说了一句,而后看向众商人,高声道:“诸位,朕知道你们的担忧,
但朕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你们的担忧朕已经解决了,而且你们未曾想到的隐患,朕也都解决了。”
此话一出,众人先是愣了愣,随即脸上满是落寞之色。
去年几道六百里加急、东征失利的消息是假的吗?
东征大军回撤釜山休整是假的吗?
工业研究院和工部的军需一车又一车、一船又一船的送往釜山,这是万千双眼睛都看到的。
釜山休整大军前段时间再次横渡朝鲜海峡,这也是假的吗?
都他妈的到这个节骨眼了,皇帝还在嘴硬,有意思吗?
若非皇帝当前,他们肯定会破口大骂了。
而这群人中,东洞庭的席端攀等人浑身一震,头皮发麻,眼中满是兴奋之色。
翁家家主翁启明看着席端攀,强忍着兴奋低声道:“席老,会不会是扶桑……”
说到这里,翁启明右手在脖子间一拉,意思很是明显。
席端攀脸色微微潮红,胡子一颤一颤的,并没有回答,而是眼睛死死的盯着高台之上的皇帝。
“朕知道,空口无凭,所以朕带来了证据!”
崇祯说完,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转身背负双手看向大海。
海风轻拂,龙袍翻动,阳光照射在龙袍之上,金光闪烁,将皇帝衬托的犹如下凡天神一般。
所有商人眯着眼睛看着散发着金光的皇帝,微微失神,但随即又清醒了过来,将目光看向了远方。
可远处的海面之上除了偶尔飞掠觅食的水鸟外,空无一物。
一息、两息……十息……
半炷香的功夫转瞬就过去了,可海面之上依旧空无一物。
众商人绷不住了,虽然不敢出声议论,但双眼之间在交流着。
“什么情况?陛下到底在等什么?”
“陛下所说的证据呢?”
“海面上什么都没有呀!”
“不会是故作声势吧!”
“长点脑子行不行,皇帝都说带证据来了,即便是糊弄我们,那也得有战船前来才是吧!”
“咦……似乎是这么个理儿!”
“继续等着吧,看看皇帝怎么收场!”
“会不会是等东征大捷的塘报?”
“哎……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可能呀,听说宁远互市早就完成了,按理说三月初就能入驻了,为什么要延迟一个月,要知道早一个月就可能是几十万两银子的商税呀!”
“对,估摸是这样,你们想一月中下旬撤回釜山休整的大军再次横渡朝鲜海峡,到今天已经过去两个来月了,
若是这三个月的补给到位,不说将九州岛打下来了,那也可能将扶桑布置在九州岛的大军给击溃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打下九州岛只是时间问题了。
只要打下九州岛,那就能封锁大隅海峡和琉球群岛,倭寇就没法横渡大海袭扰我们沿海了,海运自然是没事儿的。”
“想法是美好的,但事实是残酷的,大军回撤到釜山未撤回,扶桑不知道吗?
既然知道,那就能猜到大明开春之后还要再次进攻,他们不会趁着这个时间继续调集精锐和征召百姓吗?
一旦九州岛失陷,我大明的东征军就有休整和迂回的地方了,有充足的粮食补给,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关门海峡才几百米宽,我们的战船拼起来就是一座浮桥,就能直接进攻本州岛,这点扶桑高层能不清楚吗?
所以,扶桑一定会趁着我们休整的时间调集重兵防守九州岛北端的朝鲜海峡一面。
我们是攻击一方,他们是守城一方,攻守双方,对方是我们的四五倍的兵力,你们告诉我们怎么击溃扶桑?”
“妈的,你就这么不盼着我们好?”
“我当然希望东征胜利,扶桑灭亡,如此我们海运就没有丝毫的担忧了,如此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