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武侯府。
书房里。
郑岳愁眉不展,佝偻着身子坐在书案前,看起来仿佛苍老了十岁。
为官几十年,他从未像此刻这般倍感无力。
他很想大声喊一句真他么坑爹啊!
失去百官支持。
失去灵帝宠信。
郑家距离衰败还能远嘛?
仿佛间,郑岳似看到一只无形的大手笼罩整个郑家,这只大手顷刻间就可覆灭整个郑家。
就在这时,紧闭的书房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
郑岳登时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狗,怒火瞬间直冲脑门。
“滚出去!”
“舅舅?”
一只脚迈进书房的秦毅一下子愣住。
得知郑冲被灵帝重罚,秦毅立马匆匆赶来探望。
见是秦毅,郑岳阴沉的脸色稍是缓和,长吸口气道:“殿下,冲儿他……”
郑冲在宫里嚣张跋扈,最无辜最惨的可能就是秦毅了。
他很可能就此跟太子之位失之交臂。
秦毅不在乎摇摇头。
“舅舅,表哥之事我已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事已至此,现在只能尽量补救。”
在此事上,秦毅倒是头脑很清醒。
只要郑岳一日不倒,那一切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郑岳蹙眉点点头,沉思道。
“殿下,此事乃冲儿惹出来的。”
“百官那里老夫自会去游说,让他们继续支持殿下。”
“不过相对于百官,最重要的还是那废物。”
“这次若不是那废物在暗中使坏,冲儿也不会受罚,我们也不会如此被动。”
对于秦骁,郑岳可谓是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秦毅深以为然,紧攥拳头,后牙槽咬的咯咯作响。
若不是秦骁,他早就是太子了。
“父皇可真够偏心的,那废物刺杀我,竟只是简单关了两天大牢就没事了。”
这事还真不怪秦毅会酸溜溜的。
整个大禹,也就秦骁有这份待遇。
若是换作其它皇子,就算不被贬为庶人,也绝不会这般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郑岳闻言脸庞登时泛起一抹苦涩。
“殿下,那件事,陛下已经知晓。”
“什么?”
秦毅登时脸色大变,慌恐不已:“那父皇他……”
“陛下只是言语警告了老臣。”
听到郑岳的话,秦毅长长松了口气。
此事没有连累到他,那他就还有希望。
随即,他眸中闪过一抹狠厉。
“那废物不能再留了!”
“舅舅可有办法既不触怒父皇,连累到我,又可永绝后患,除掉那废物。”
郑岳默然,眉头紧锁。
不管怎么说,秦骁也是当朝皇子。
而这段时间他们针对秦骁的手段不断,却毫无成效,反而弄巧成拙,引起了灵帝的注意。
眼下灵帝定然会时刻盯着他们。
若贸然行动,恐会彻底激怒灵帝,反倒得不偿失。
念及至此,郑岳苦着脸摇摇头。
“那废物眼下深受陛下器重,实不宜动手。”
“不过也不是毫无办法。”
秦毅失落的眼眸听到后半句登时眼睛一亮,声音都不禁有些颤抖。
“舅舅,有,有何办法?快快道来!”
“那,那废物一日不死,我,我一日难安!”
郑岳咬咬牙,眸中闪过一抹狠辣。
“再有半月,冬猎就要开始了。”
“此前本打算在冬猎时借刀杀人,现在看来,为以防万一,我们或可与他人合作。”
盯着郑岳,秦毅紧攥拳头,一脸迫不及待:“谁?”
“白龙教!”
“什么?”
秦毅大惊,蹭的下站起身,满脸不敢置信看着郑岳。
赤龙已死,白龙当道!
这八个字秦毅可是如雷贯耳,整个大禹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自大禹建国,白龙教就一直是大禹的心腹大患。
数十次派兵剿灭,虽白龙教遭到重创,可它就好似打不死的小强,每次清剿后,隔几年就又会在大禹境内死灰复燃。
反反复复,很是头痛。
在大禹,白龙教就是头号反贼。
现在郑岳竟想跟白龙教合作,秦毅第一反应就是郑岳疯了。
想也不想,秦毅果断摇头拒绝。
“舅舅,你没疯吧?”
“竟跟反贼合作,那我秦毅还有何颜面去见我秦家列祖列宗?”
“此事我绝不同意!”
看着一脸正义凛然的秦毅,郑岳没好气翻了个白眼,重重冷哼道。
“殿下,想要那个位子,就得不择手段!”
“白龙教又如何?”
“只要可助殿下登临大位,别说白龙教,就算是东胡,甚至楚国亦可合作!”
“自古以来,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
“夏太宗杀兄囚父得来皇位,可史书上谁不夸太宗乃不世明君?”
秦毅没急着表态,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