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道生与江辰无仇。
包括他也知道，自己与江辰恩怨，仅限于坠仙谷前那半个多钟头的交手。
五大天境联手围攻，还被江辰反杀四个，算起来，江辰没有一点损失。
可马道生明白。
因为他是天境，所以一旦得罪，他必须死。
在凡人世界中，江辰可以饶过那些普通人。是因为江辰知道再给那些普通人一百年，一千年时间，他们也没有复仇的机会。
而且他们顾虑更多。
见识到了江辰近乎仙人般的能耐后，从此以后再也不敢抱着一点复仇之心。
但天境不同。
他们无拘无束，随心所欲，即便杀不了江辰，也能对他身边的人出手。
如果放走，后患无穷，江辰以后都不一定能睡踏实。就算他再是一位仙帝转世，重回八百年前，也不代表就什么都不怕，一点顾虑都没。
如果马道生具备斩杀江辰的力量。
他照样不会放过江辰。
只要达到地境层面，要么从不得罪，一旦交手结下恩怨，就是你死我活。
否则让你逃走。
可能只是我打一个盹儿的功夫，你就把我子孙后代统统杀绝。
马道生明白这些道理。
不代表面对死亡时，他还能从容。
在这种时刻，凡人也好，仙人也罢，终究求生欲会压过一切。马道生也不例外，面对江辰一眼扫来。
马道生叹息一声，压低声音开口道：“江天人，如果小道在此立下血誓，从此以后真心实意臣服于你，你能否饶过小道一命？”
“一位天境的臣服，想必对江天人还是有用的。杀人灭族，庇护势力，哪一样我都可以做的更好。小道苦修百年，每日水滴石穿，终于换来一身修为，现在朝夕毁去，小道实在舍不得！”
这位年过百岁的老道。
说到最后，语气里几乎带着一丝哀求。
他的生死，只在江辰一念之间，那种绝望与无力。和他眼前端坐在石台上，被生生困死在地球上的撼世武圣，又有什么区别？
江辰沉默着。
以前他对宗师斩尽杀绝，不是觉得宗师没用，而是那会儿的他暂时没有驾驭宗师的法门。
现在江辰踏入先天。
自然能够施展一些控制人的神通秘术。
这样的控制，是从里到外，一旦契约完成，甚至对方心里闪过一丝对你不敬的想法，你都能瞬间感应到。
看见江辰不言。
马道生继续开口道：“小道与你并无多大仇怨，只要你饶过小道，小道自然没有什么损失。犯不上压上身后整个天师道千年道统，拼着一切去报复江天人呢？”
江辰冷笑道：“谅你你也不敢，你马道生顾前顾后，刚才动手连着底牌都不愿意拿出。束手束脚，明显是牵绊太多。”
“比起其他四个天境来，你也算是聪明人。”
不等马道生开口。
江辰抬起手来，在空中金钩银划，手指所过，居然凌空勾勒出一个玄奥大气的符篆来。
符篆血光闪耀。
马道不知道是什么？
但他的神识才探入进去，立刻明白，这是一份主仆契约。
“马道生，只要你将一滴精血放入，从此以后你我便是主仆关系。”江辰不忙，只是平静的站在一旁等待。
建立契约，马道生还能活。
只要拒绝，他现在必死。
犹豫片刻，马道生还是按照江辰所说，激发出自身一滴精血，融入红光。
无形之间。
马道生灵魂深处一声轰鸣巨响。
只觉得冥冥中，自己和江辰完成了某种约定。那抹红光也射入马道生神海深处，几乎与灵魂相容，不分彼此。
虽然此刻他没有什么感觉。
但每当马道生的神识触碰到这枚毫不起眼的印记时，便有一种直觉，只要自己敢违背江辰意志。
哪怕心底只是一丝不敬闪过。
下刻这枚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印记，就会彻底的爆炸开来，将他炸的粉身碎骨。
“马道生，今日以后你命由我不由天，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只要你真心为我办事，我自然不会随意杀你。
若是立下功劳，我甚至可以传授你真正的修仙大典，无上大道。到时候，别说区区神境，就算是金丹元婴，你都有机会一窥！”
听见这句话。
马道生心情激动。
别看刚才他在江辰面前俯首低眉，那只是被江辰无上神威压服，心中终有不服。
而此刻江辰恩威并济，承诺未来会有机会，传授他无上机缘。他立刻低头，心服口服，最后一丝不服烟消云散。
“小道谨记江主之言！”
马道生语气恭敬。
以后如何他不知道，眼下能活命就好。
“走吧，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江辰回头看了眼撼世武圣，没有惊扰这位金丹先辈遗体。
任由他静静在此枯坐下去，直至千数年后肉身腐灭，归于尘土，才是最好结局。
站在水潭前的黄念念和灵儿，看见江辰和马道生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