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凭什么在院子里大喊大叫?难道这些规矩清心阁没好好教你吗?”江蓉站在门口,漫不经心地笑着道。
秦幼然脸色白了白,嘴唇微微发抖着,不知道如何应答是好。
对方是郡主,地位明显高了她不少,她不敢造次。
江蓉指着她,对一旁的道姑说道,“你们清心阁是如何教育这种不听话的姑娘的?”
道姑愣了片刻,看了一眼秦幼然,缓缓道,“会、会让她抄女则女训十遍。”
“十遍太少了,抄个一百遍吧。”江蓉笑着道,“不抄完不必出自己门。”
“什么?!”秦幼然震惊地瞪大眼睛,随后勉强笑道,“郡主,可万一我需要如厕或是沐浴怎么办?”
清心阁有统一的茅厕和沐浴的澡房,都在院子的东西两角。
“关我何事?”江蓉笑眯眯地答道,她偏头跟沈云娇说,“我们回去吧,我给你带了你最爱的糕点。”
沈云娇见江蓉为自己出气,心中生出些许感动,“好。”
道姑内心大叹一口气,想这秦姑娘也是没眼见力的,为何偏偏要去找这沈云娇的麻烦。
这姑娘昨日有世子护着,今日又有郡主为她出风头,用脚趾头想一想,都知道惹谁都行,就是不能惹她。
“秦施主,郡主命令不得不从,请回房吧。”道姑淡淡地说道。
“哼!”
秦幼然气得跺了好几下脚。
内心更是一股恨意油然而生。
昨日她的婢女回头来禀告,说阮厨娘被烫伤了双手,还被罚了十下鞭子,最后更是被赶了出来。
秦幼然一打听,原来是这沈云娇叫人搞的鬼。
于是她今日便想着来闹一闹,没想到这么倒霉居然碰上了地位比她高点的郡主。
她不得不听话,乖乖跟这道姑回房抄书。
这一百遍啊,她得抄到猴年马月!
“沈云娇!”
秦幼然咬牙切齿地回头瞪了瞪那间房门,“你等着瞧。”
江蓉还未来得及跟沈云娇多说上些话,道姑就过来催她下山了。
“表嫂,若是陛下同意,我便派人来接你。”江蓉泪眼婆娑地拉着沈云娇的手,“表嫂你在这里要好好的,我会吩咐人多关照下你的。”
“蓉儿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看着江蓉伤心的模样,沈云娇忍不住红了眼眶,“哎呀你快走吧,过几日就能见面了。”
“好。”江蓉吸了吸鼻子,再用力抱了抱沈云娇后,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清心阁。
沈云娇伫立在门前看她离开。
过了不久后,道姑又悄悄地返回,“沈姑娘,郡主跟我交代过了,你若是需要出山采药草,只需提前知会我一声,我到时候便与你一起便可。”
沈云娇一听,喜出望外。
果然江蓉还是懂她的。
“好,谢谢真人。”她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容道。
“应该的。”道姑行了礼,缓缓退出院内。
扶夏跑过来在沈云娇身旁雀跃道,“蓉姑娘这一来,姑娘终于可以出门了。”
“是可以在这座山上行走,不是出门。”沈云娇敲了敲扶夏的脑袋瓜,“不过,正好我这几日也想着去寻些药草来看看制一些什么药膏之类的。”,
扶夏甜甜一笑,“反正我终于可以出门,在这院子里呆着憋得慌。”
—
飞花殿内
“姚湛,你说有事要禀告朕?”
萧怀谨坐在龙首案后,目光淡淡地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
殿内日光璀璨,但却化不开萧怀谨的眉峰那一层薄薄的寒霜。
姚湛抬头一瞥,心里咯噔了一下。
陛下这几日看上去,心情不甚愉快啊。。。
萧怀谨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闭上眼就会想到那沈氏含着怒气泫然欲泣的模样。
一想到那张脸,他的心中就如同堵着一团棉花般,又涨又闷。
姚湛将头垂得又低了些,声音沉稳地说道,“陛下,臣婚事将近,新妇江蓉郡主与沈清怀大人胞妹曾是表亲关系,如今关系十分密切。臣斗胆,请陛下放沈大人胞妹出玄清观一日,送郡主出嫁。”
“你说的事情,今早早已经有人跟朕提过了。”
而且不止一个人。
姚湛看陛下的脸色,简直是能够用上阴沉来形容,他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纵使是姚湛这般久经沙场的,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颤栗。
“沈清怀上书求朕放他胞妹出清心阁,说是自己会回家好好管教她。”萧怀谨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玉扳指,鸦羽般的睫毛在眼底下投出一片阴影,只听见他冷冷又说道,“不止是沈大人。”
“就连沈氏从前的丈夫,都察院御史裴大人也替她求了请。”
萧怀谨将奏折从桌角旁拿了起来,不耐烦地说道,“怎么个个都想让她出去?”
姚湛挠挠头,他是理解沈清怀要替他妹妹求情,可怎么连裴之玄也去求情了?他不是与沈姑娘和离了吗?
他想了想,嘴上还是老实答道,“臣不知,臣只是想替新婚妻子求下陛下的恩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