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他一脚。
把“婚纱”猛地往他头上一盖。
她愤怒离去。
大公愣了好长时间,才慢慢扯下了头上的裹尸布。
就在周粥粥气势汹汹地就要上楼的时候。
黑皮鞋突然大步向前。
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安德烈大公拉着她径直朝外走去。
周粥粥挣了一下,没甩开,趔趄着跟上了他的脚步。
黑夜当中,血月飞过无数乌鸦。
开满大丽花的路边,大公拉着她朝着那座断崖走去。
黑皮鞋杀气腾腾,发现她踉跄着跟不上他。
大公懒得放慢脚步迁就她,干脆单手把她拦腰捞起,夹在臂弯里继续往前走。
文明杖下乌鸦纷飞,气氛紧张到了极致。
突然,寂静的夜空中,悠悠地飘过来了一首庄严婚礼进行曲。
白骨夫人唱美声;骷髅爵士深情奏乐;小骷髅们往空气里撒着无数的玫瑰花瓣。
骷髅们坚信这是求婚,怎么能够少了仪式感呢!
这个误会起源于小表妹抱着玛丽在激动地解说:
“表姐拒绝了!大公不满了!大公紧追不舍,求婚即将到达关键时刻!”
至于为什么骷髅头们明明认识裹尸布,还坚定认为那是头纱。
是因为小表妹紧紧抓住玛丽激动道:“我赌五包辣条,他们就在下面啵嘴!”
喔~~~
啵嘴~~~
在骷髅们倾情演绎的婚礼进行曲伴奏声中,黑皮鞋微微一顿。
文明杖射出无数的玫瑰利剑!
() 黑暗里热情配乐的骷髅们纷纷作鸟兽散。
然而,等到黑皮鞋夹着那被“头纱”罩住的“新娘”一踏进花田里走远了。
骷髅们从大丽花间探出了骷髅头,双手捧心陶醉:
“爱情!伟大的爱情!”
只有小表妹担心周粥粥,拉着艾德琳追了出去。
花田不好走,她在月光下追了一段路,被远远落在后面。
她只能够看见了摇晃的诡异稻草人下,两个模糊的身影消失在了血月的尽头。
再去追,周围只能够看见无尽的大丽花田了。
刚刚还激动的小表妹心都凉了:
怎么办怎么办?
天边微微发亮。
太阳要升起来了。
……
走过了吊死在树上的稻草人,穿行过大丽花田。
周粥粥被夹着扛到了断崖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脑袋上盖着那头纱,伸出手乱摸就像是一只小幽灵。
幽灵粥就这样被大公提溜着出现在了断崖之上。
她还没有来得及扯下头上的裹尸布去打量周围的环境,就被大公拽着进了那座大教堂。
墓碑、教堂,枯树和乌鸦。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明亮了起来,断崖之上的光线好了许多。
安德烈大公把她拽进了教堂的深处。
他把她脑袋上的裹尸布扯下来丢掉。
动作不算是温柔。
周粥粥很愤怒,她扒拉掉了脑袋上的白布,像是从珠宝堆里拱出来的小恶龙。
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对他喷火,就听见了大公冷笑了一声,文明杖指向了一个方向:“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什么才叫婚纱。”
她顺着那根文明杖看过去,愣住了。
清晨第一缕晨光穿过了教堂的窗户。
——教堂的钟摆下,是一件流光溢彩的婚纱。
珍贵的宝石拿来镶嵌裙边,黄金也只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装饰物。清透的薄纱在晨光下透出朦胧而圣洁的光晕,昂贵的手工蕾丝甚至有着立体的明暗交叠。
那是遥远的几个世纪之前,安德烈大公珍藏的一件国宝。
清晨的阳光洒下来,空气中半透明的尘埃都因为珠宝的折射而闪闪发光。
那一瞬间,愤怒了一个晚上即将喷火的小恶龙,眼睛变成了金币的形状。
靠着使劲掐自己的大腿才没有伸出手扒拉进自己的怀里。
但仍然很难从那件价值连城的国宝身上挪开眼。
安德烈大公坐在教堂的椅子上转动着文明杖,打量了一下看傻了的贪婪小恶龙,用那种饱含着同情、傲慢的语气,抬了抬下巴:“送你了。”
大公微笑:“现在,能分清裹尸布和婚纱了么?”
他压抑着怒气:“再说一遍,我之前,没在送你婚纱。”
清晨的阳光透过了教堂的珐琅窗,折射出来了万花筒般绚丽的色彩。
她看着那件洁白的婚纱,忍不住跟着重复了一遍:
“是的,你之前没有送我婚纱。”
和这件至宝比起来,那头纱确实只能称之为裹尸布。
大公转动了一下文明杖,乌鸦扑棱棱的从他身边飞走。
解释清楚了,他终于可以杀……
下一秒,她转过头看着他,语气笃定,仿佛是法官一锤定音,对着罪犯宣判他终身监禁:“但你刚刚送了。”
教堂响起了神圣的钟声。
鲜血四溅的裹尸布,变成了洁白的婚纱。
清晨耀眼阳光下,扑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