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伤风化的宁宁被棉被给封印了。
他很不满,因为棉被裹着他的身体,束缚感太强了。
这只凶兽恶狠狠地瞪着郁箐。
不过,他不敢反抗。
因为在发现他不穿衣服后,郁箐就变得非常可怕,她变成个烧开的热水壶,啊啊叫着转圈圈,把他兜头罩在了棉被里。
什么,有伤风化?
可他一直不穿衣服在外面走来走去,整座怪谈都没有怨灵有意见!
郁箐在惊慌失措地翻箱倒柜,终于翻到了一条他能够套上去的宽大睡裙。
死神宁宁变成人的第一天,就要被强行套上那条带着小花边的睡裙。
他身材高大,又不喜欢身上套东西的束缚感,像是往猫的脑袋上套伊丽莎白圈一样不舒服,很想朝着她呲牙。
郁箐想要霸王硬上弓。
然而那将近两米的身高十分有压迫感,大手按住了郁箐的腰,把她按在原地,禁锢在了两腿中间。
漂亮的脸逼近她,呲牙:“穿衣服,死!”
天老爷,郁箐根本不敢往下看。
她快要昏厥了。
郁箐抖着手给他套裙子:“不守男德!”
她叽叽呱呱说了一大堆,告诉他不穿衣服就是不要脸,耍流氓!他要做个文明的好鬼。
瘦长鬼影很不满:不要脸?他本来就没有脸啊!
郁箐竟无言以对。
最后她选择了暴力镇压。
她朝着他扑过去,像是一只猫扑倒了一头猎豹。
她情急之下凶道:“因为不能给我之外的人看到!”
嗯?
这个理由可以。
就像是春天的小苗苗嗖地钻出泥土,啪地开出了一朵小花。
他老实了。
他乖乖坐在了原地。
狰狞表情消失了,凶神恶煞不见了,让伸手就伸手,盯着她的动作脑袋转来转去,像是一只乖巧的大狗狗。
她手忙脚乱地把裙子给他套好。郁箐的睡裙当然不够合身,领口勒得紧紧的非常不舒服。
他感觉非常难受,主动低下头,凑过来向她寻求帮助,不自在地伸手就要撕开领口。
郁箐连忙按住他的大手,深呼吸一口气。
从前她吻他,像是小松鼠狂吻自己的松子,吻千千万万次都不觉得害羞;
可是现在他看着她,没有呼吸和心跳,冰冷的气息却整个笼罩了她,一侧头他的睫毛就要蹭到她的面颊,青筋暴起的大手还占有欲极强地搂住了她的腰。
松子松子,他是松子。
解领口只需要三步,很快就结束了!
似乎是终于察觉到了氛围不太对劲。
鬼影好奇地低头看着她:冬眠过去,小野花好像不太一样了。
为什么躲避他的眼神?
为什么他往前凑近一点,她就往后躲一点?
从她雪白的脖子看到逐渐发红的耳朵,就像是生活在雪原里的人打量一朵从未见过的小花渐渐染上颜色。
她躲得快要摔下去了——还好有好心的宁宁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
他认真地发问:“热么?”
啊?
她惊慌地转过去,摸了摸脸。
被热度惊呆,她惊慌失措地夺门而逃。
瘦长鬼影维持着那个动作很久。
好一会儿才慢慢坐直了。
……
其实瘦长鬼影还是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
新长出来的脸对他而言,就像是郁箐头发上的发卡,可以戴上也可以取下来——当然了,画面可能会很惊悚。
但他很久没看见郁箐惊慌失措的小老鼠样了。
毕竟郁箐现在日渐胆大妄为,把恐怖宁宁的话当做耳旁风!每次吓唬她,她都装模作样地表演一番,演技还越来越敷衍。完全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只要他变出脸来,郁箐都会尖叫着变成一只开水壶,转着圈圈抱着衣服来扑倒他。
而且神奇的是,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想脱掉身上的衣服,她都会从草丛里、大树上突然冒出来。
像是一只小地鼠。
死神被迫穿着小裙子在怪谈里走来走去。但冬眠结束后他变强了,恐怖的阴云笼罩着怪谈,没有怨灵敢对此有意见!
郁箐还谨慎地和他约法三章:变成人形就要穿衣服,脸在衣服在!在外面四米高的时候就黑乎乎的好了,千万不要变出脸来。
想到一个巨大的果男走过怪谈的画面,郁箐变成了一副世界名画《呐喊》。
他想:哦,他又不傻。
——他只给箐箐看。
……
冬眠结束了,瘦长鬼影很忙的。他要重新填满空空的地窖;今年怪谈里郁箐种的小花花长得漫山遍野都是,要浇花施肥;怪谈里的怨灵变多了,再不吃掉一些就要踩踏他们的菜园了。
变出人脸就要穿衣服,很不方便。
但自从发现郁箐会借着看书的遮掩偷看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变回去过。
——其实郁箐是在反省自己的肤浅。
宁宁要是还是牙膏上的小黑人,她大概不会这么一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