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季华清疑惑地抬起头。
葛永锋狞笑道:“怎么,你还不知道?你们的县太爷,是我们黑山寨的大当家。你拜的是上官,老子们拜的是大哥,说起来咱们也算兄弟了,哈哈!哈哈!”
季华清吓得呆了:“原来邓知县竟是,竟是...”
葛永锋从腰间抽出短刀:“废话少说,这就送你归西!”
一刀挟风而至!
生死关头之际,墙头上忽地跃下一人,飞起一脚正踢在葛永锋的手腕。
葛永锋一个不备,被踢个正着,疼得他哎哟一声,短刀脱手而出。身后两个汉子见状纷纷亮出兵刃,向谷雨扑来。谷雨匕首一摆,与两人战在一处。
他手中所使匕首比之对方短了一个刀身,用得并不顺手,两名悍匪悍不畏死,一时间竟与他打了个旗鼓相当。
葛永锋忍痛从地上捡起短刀,见谷雨已被两人缠上,飞身扑向季华清。
樊志华从旁抢出,拦住他的去路,葛永锋面目狰狞:“你便是樊志华?”
“你知道我?”樊志华心中一沉。
葛永锋狞笑道:“你这叛徒,坏我大哥的好事,既然你不知死活,那也留不得了。”短刀直取樊志华咽喉。
樊志华大惊失色,连忙格挡。
季华清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地上挣扎着爬起身,一边大喊:“杀人了!”一边向巷子外跑去。
葛永锋一刀逼退樊志华,三步并作两步,抢到季华清身后挥刀便砍。
眼前人影一闪,谷雨将樊志华扑倒,短刀在谷雨的背后划开了长长的一道血口子,他闷哼一声栽倒在地,手中的匕首脱手而出,季华清身体失去平衡,噗通摔倒在不远处。
两名山匪跟在葛永锋身后,呈扇形将谷雨团团围住,谷雨翻身而起,揉身而上。三人手握利刃,谷雨手无寸铁,逼仄的巷子中响起沉闷的拳脚相击之声。
谷雨疼痛难当,心中大骇,大喊道:“樊志华,快带季华清离开!”
葛永锋一惊,想要脱离战团,却被谷雨死死咬住。
樊志华疾步如飞赶到季华清身边,伸手将其拖起,见谷雨深陷重围,脸上浮现出纠结之色,谷雨道:“我来拖住他们,你带着季华清...”
声音戛然而止,樊志华一刀捅穿季华清的心脏!
谷雨惊呆了,葛永锋三人也惊呆了,眼看着季华清身体软软栽倒在地,葛永锋回过神来:“哈,识时务者为俊杰!”
谷雨猛地前撞,山匪应声倒地,谷雨抢出圈外撒腿便跑,此时樊志华满目狰狞:“不能让他跑了!”
“什么人!”巷子外出现了一群捕快,手持铁尺赶了过来。
“妈的,”葛永锋咬着牙道:“风紧扯呼!”
樊志华恨恨地看着谷雨仓皇逃窜的背影,此时若是被捕快抓到,根本解释不清楚,索性与葛永锋一道向另一个方向跑了下去。
“分头追!”捕快们兵分两路,一队人马向葛永锋四人追去,一队则追向谷雨。
“找到了!”
谷雨如同被血浸染过,栽倒在巷子的角落中,见捕快上前,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两名捕快迅速上前将他压制住:“伤得不清,快送县衙!”
季华清叛变了?!
谷雨悔恨交加,一定是自己陷入重围,生死一线,让樊志华重新评估敌我双方的优势,城门一闭,潘从右与曹克攀的部队失去联系,那在城内便是邓文翰的天下,这笔账很容易算。
樊志华为纳投名状,杀了重要的证人,这倒不是最关键的,最紧要处潘从右对此一无所知,若是樊志华引兵反缴,那潘从右等人可就凶多吉少了。
谷雨急在心里,可是手脚偏生不听使唤,只能任由捕快将他抬到县衙:“快,叫曲郎中前来!”
班房之中登时乱做一团,曲郎中年纪约有五十上下,一进门便见床上躺着血肉模糊的男子,吓得“哎哟”一声,捕快忙扶住他:“千万救活他!”
曲郎中强忍心中恐惧,将谷雨衣衫用剪子剪开,仔细探查着他的伤口:“咦?”
“怎么了,能救得活吗?”捕快焦急道。
曲郎中啧啧称奇:“伤口众多,却无一处致命。”
捕快道:“那就是没事了?”
曲郎中气愤道:“没事个屁,失血过多也会死人的。”
捕快陪着笑脸:“您老人家有骂我的功夫,还不如把人救回来。”
“用你说。”
捕快见谷雨两眼紧闭,将一名年轻捕快唤到近前:“小青,巷子里死了人还没来得及料理,那几名逃窜的匪徒还未到案,我们得回去帮忙,这人交给你守着,决不能让他逃走。”
年轻捕快听得脸色唰地白了,紧张地点点头,捕快想了想从墙上摘下一把朴刀,抠动绷簧抽了鞘,将一把明晃晃的钢刀递到他手中:“此人是忠是奸,咱们还不知道,他若是有不规矩的举动,不用手软,杀了他!”
小青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师傅,我没杀过人。”
捕快一瞪眼:“弟兄们都在外忙着抓山匪,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有事你给我扛着,不行也得行!”
小青一激灵,下意识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