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木盛怒之下出手毫不留情,陈铎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根本来不及反应,弦木已窜到近前,屈指如钩抓向陈铎的咽喉,生死关头之际,谷雨闪电般挡在陈铎面前,身后叼向弦木的手腕,弦木露出惊奇的表情,右脚风驰电掣般踢出,谷雨屈膝抬腿,右手拽住陈铎的衣袖,手底较劲将他拽出了门口。
嘭地一声闷响,弦木一脚踢在谷雨的大腿外侧,这一记势大力沉,谷雨被踹得腾空而起,从门口摔了出去,落在地上的瞬间就地一滚卸去力道,弹起身来将陈铎护在身后,以防弦木再次暴起伤人。
两人交手说时迟那时快,府上的众人只不过眨眼功夫,两人已结束了战斗,弦木脸色僵硬地从门口走出,看着谷雨:“你是什么人,为何乔装打扮成药童潜入王府,究竟是何居心?!”
谷雨被他那一脚踹得生疼,大腿处刺痛而灼热,似乎被烈火灼烧一般,他龇牙咧嘴地搓了搓,陈铎从旁搭腔道:“怎么,药童便不能习武了吗?”
弦木一步步逼近,看脸上的表情压根没相信:“可以习武,但我自幼跟随少林武僧,入大内后又有各路名医教授,能接下我这一脚且毫发无伤的少年...着实不多。”
谷雨转头对陈铎道:“跟他啰嗦什么,十王府中其余殿下咱们还未见过,生死不知,哪有时间在此耽搁?”
陈铎得他提醒,点头道:“你说得对,与这武人纠缠作甚。”说着便向府门口走去,弦木手一抖,府中众人围住两人去路,弦木道:“你身份不明,不说清楚就想走,我看你可出得了府?”说到此处眼神转厉:“抓人!”
谷雨露了行藏,身份已被人怀疑,只怕今日不能善了,拉了个架势,正要与弦木等人战在一处,府外忽然有人高喝道:“住手!”
伴随着脚步声,陆忠等人走了进来,看到院中形势不禁皱眉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目光在弦木与谷雨身上一扫:“为何要动手?”
弦木指着谷雨道:“此人身负武艺,绝不是药童,潜入府中必然图谋不轨,还请陆将军将人速速拿下。”他与陆忠乃是旧识,陆忠常年在驾前行走,家中世代禁卫,若论起根基即便是弦木也得客气着些。
“哦?”陆忠的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眼神戒备地看着谷雨,谷雨叹了口气,自怀中掏出腰牌递了过来:“陆将军容禀,卑职是顺天府快班捕手,不是什么坏人。”
陆忠拿在手中:“吴海潮?”
谷雨应道:“正是在下。”他的腰牌交给何三儿做抵押,为了行事方便将吴海潮的腰牌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此时被逼无奈只好表明身份。
陈铎却是一愣,疑惑地看向谷雨,谷雨扭头看了他一眼,到嘴边的疑问被陈铎硬生生压了下去。
陆忠抬起眼皮,审视的目光在谷雨与陈铎两人脸上打转:“为何你要乔装书童,究竟是何居心?”
谷雨一脸诚恳地道:“今夜太医院突发大火,将军是知道的吧?”
陆忠点点头,太医院中焦糊味弥漫,院使宋左曾将生药库走水的情况大概与他说了,不过也不会自揭其短,院中监守自盗的事情自然隐下不表。谷雨道:“其实这事却是另有隐情,那把火却是蓄意为之,为的是隐瞒皇家御药被私贩出府的丑闻。”
陆忠不知道内情,吁道:“竟有此节,那纵火之人抓到了吗?”
谷雨摇了摇头,沮丧道:“还未曾查到,将军到之前我正配合宋院使详查此事,这位陈郎中因夜间曾到过生药库,与纵火嫌犯有过一面之缘,因此便作为目击者保护了起来。”
“原来如此,”陆忠放下了腰间的手,转向陈铎:“我见陈郎中第一面时,衣衫与脸面皆有污浊,那时你自称刚从生药库回来,其实是与这位吴捕头在一处?”
陈铎眼巴巴地看着他,又看向谷雨,他为人不善作伪,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谷雨怕他露馅,虽然不知陆忠说的什么,只能硬着头皮接过话头:“正是,此事毕竟事关重大,宋院使又是个好面子的,自然不愿将这事公之于众,将军见谅。”
说到此处拱手道:“陈郎中忧心殿下安危,主动请缨来府上医治,但顾忌到他目击者的身份,怕途中被人打击报复,为免横生枝节由我乔装打扮护其人身安全,还望将军不要揭破,”又转向弦木:“方才情急出手,都是我的不是,还望见谅。”
他长得老实憨厚,此时姿态放低低眉顺眼,不由地人不相信,陈铎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道:凭这副长相骗人简直无往不利,连我也险些着了他的道,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厮也不能免俗。
他心中这般想,十分笃定地看向陆忠,陆忠看了看手中的腰牌,确是货真价实,又将谷雨上下打量半晌,方说道:“我暂且信你。”
陈铎咧了咧嘴,心道:果然。
陆忠道:“三殿下病得重不重,可有危险?”
陈铎回过神来:“病得极重。”
“这...”陆忠面沉似水:“为何还不医治?”
弦木插言道:“正是,三殿下性命垂危,还请陈太医施以援手。”
陈铎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十王府诸位皆在,他们可曾感染?是否比三殿下病情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