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翁的弯刀刀刃上抹有特殊的药材,可以将血腥味放大数倍方便肉虫感知,阿彩嘴中嘶嘶之声不停,肉虫的状态逐渐兴奋,触角蠕动,向秦广胜小腹的伤口处飞快爬了过去,在所有人未来得及反应之前,呲溜一声竟沿着伤口钻了进去!
秦广胜吓得魂飞魄散,四肢拼命地扭动,铁床被他的蛮力带动得吱吱作响,赵先生抱着肩膀饶有兴趣地看着,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胡佳却只感到头皮发麻遍体生寒,强自压抑着心头的恶心。心中不知如何却多了一丝庆幸,若是当真教自己夺了朝天寨,赵先生拿寨中的乡民校验药效,自己是否还能像现在这般置身事外。
正在挣扎中的秦广胜忽地停了下来,一股剧烈的疼痛瞬间从下腹传来,初时如细针钻孔,疼痛慢慢扩散成万根银针齐齐扎向心脏,秦广胜嘴中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石室中随即被他的惨呼声填满,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筛动起来。
小彤吓得面无人色,目光中既有同情又有恐惧。阿彩凑近秦广胜小腹,只见在他的肚皮上鼓起一截“小山丘”,分明便是那肉虫的形状,正快速地向秦广胜的上肢游动,随后便失去了踪迹。
惨叫声仍在继续,但秦广胜的挣扎却由剧烈转为衰弱,他的嘴角留出鲜红的血沫子,冷汗自他的鼻洼鬓角涔涔而下。他似乎能感觉到那肉虫正在胸腔之中翻江倒海,钻心的疼痛让他痛不欲生,连连呼嚎。
宝翁和阿彩目不转睛地盯着秦广胜的反应,见他终于连声音也不再发出,脑袋歪在一侧,双目紧闭,四肢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搐。两人互视一眼,阿彩搓动樱唇,嘴中再次发出嘶嘶之声,片刻后秦广胜的右胸口噗地破了一个口子,露出了那个令人作呕的圆乎乎的脑袋。
赵先生看得头皮发麻,喉间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再看其他人大多面露惊惧,一副恨不得逃跑的样子,邹念文绕到赵先生身后,低声嘟囔道:“他妈的,这些人真够邪性的。”
赵先生狞笑道:“非如此不足以达到目的。”
那边厢阿彩将盒子取出靠在肉虫,嘴中嘶嘶之声不绝,那肉虫摇摇晃晃地钻了出来,体型比方才大了一倍有余,它慢慢地蠕动到盒上,在秦广胜的胸前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线。
小彤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转过头看向自己,短暂的迟愣后她忽然意识到了对方要做什么,她拼命地摇着头,阿彩有些犹豫,紧咬着下唇看向宝翁,而后者则面容冷峻,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小彤的泪水沿着腮边落下,她开始剧烈地挣扎,边哭边求饶道:“我与你们素不相识,为何要害我,放过我吧,呜呜。”
宝翁真实的情绪并没有看上去那般稳定,面前的女子眉目清秀,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皙光滑,让他真切到感受到面前鲜活的生命。他狠狠地咬了一口舌尖,手起刀落在小彤的肚皮上划开了一道窄窄的血口,尔后吩咐道:“阿彩。”
阿彩没有回应,她定定地看着小彤一瞬间面如死灰的脸,眼眶忽地湿了。
“阿彩,做你该做的。”宝翁加重了语气。
邹念文眯起了眼睛,他观察着阿彩的表情,右手有意无意地摸向腰间。
“做完了就可以见到爹娘了。”宝翁的话让阿彩一激灵,她看着宝翁的眼神,双手攥紧,嘴中再次发出嘶嘶之声。
小彤见那肉虫拖着血迹慢慢靠近创口,再也忍受不住,啊地一声尖利的叫声响彻在石室之中。
顺天府后院,暂代府尹的任忠贤在董心五的陪同下检视着后墙,高强指着已经垒到胸口的墙头,不无得意地道:“自从卑职接手以来,命令工匠日夜赶工,如今已小有收获,重建的墙体已初见规模,而且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加固一层,避免灾祸重演。到明日傍晚后墙可全部完工。”
任忠贤捋着三柳长髯满意地点点头:“干得不错,牢房的进度如何?”
高强道:“这两日主要以后墙为主,是以只有小部分工匠负责牢房重建,先将破损轻微的牢房加以休憩,将拥挤的牢房犯人重新进行分配疏通。这两日董捕头缉捕盗徒,全府上下只有卑职一班弟兄,虽然人手有限,但弟兄们不敢稍歇,恪尽职守,将这大牢护得有如铁桶一般。”
他这一句不知是是褒是贬,董心五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任忠贤仿佛没有听懂他话中的意思,转过头看向董心五:“赤门与白龙会的贼寇可还有地方关押吗?”
董心五拱手回道:“回大人的话,主犯仍旧关押在顺天府大牢,其余人我准备分给五城兵马司代为关押,方才我已派人知会刘指挥了...”
任忠贤点点头:“听你所言,白龙会与赤门相比盘踞京城更为日久,势力也更加盘根错节,赵书僧虽然授首,但余孽尚多,为免死灰复燃,一定要想方设法将其同党找到一网打尽,还民以安!”
董心五回道:“卑职明白。”
任忠贤话锋一转:“公廨连遭横祸,朝廷上下无不关注,多事之秋还要董捕头谨慎行事,决不可做出格之事被人拿了把柄。”董心五一愣,任忠贤继续道:“本官读的是圣贤书,做的是父母官,朝廷用人之际为民为国本官责无旁贷,奈何年事已高精力不济,董捕头是享誉京城的名捕,于刑名一道更是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