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拳,通背,太祖长拳,心意六合。
名单上的人正如齐青崖所料,都是曾经和九格格一个桌子吃饭的帮腔。
这些人不是第一批在津门开设武馆的宗师,但绝对是第一批享受到补贴的武行。
一开始,他们对于九格格的身份也同样打心底里瞧不起。
一个从宫里逃出来的优伶罢了,她前朝遗老的身份只会给平添几分笑料。
但和万沐春不同的是,九格格身边形影不离的站着一个心狠手辣的李隼。
以至于当九格格故意露出她背后操手之后,他们也就甘之如饴的当了捧哏。
现如今,九格格被齐青崖杀死,反而是让他们接触到了幕后之手。
这完全可以算作一步登天。
对方仅仅是露出来了一丁点实力,便让他们惊讶的差点跪地磕头。
所以只不过是难为一个孤零零的女人罢了,他们随便找了一个看似说得过去的理由,就公然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肆意指责。
一直到今天早上,他们都是心安理得,并且胜券在握的。
直到齐青崖站在了他们的门前。
嘭——
一脚踢门,两扇翻飞。
齐青崖压根就没有任何客气的意思,踩着破碎的门板便走进了“查滑拳精研会”的院子。
三三两两的弟子又惊又怒地看着门口。
太师椅上坐着的,戴着圆帽的山羊胡却是故作镇定的端着茶,可微微发抖的手怎么也递不到嘴边。
一早发生在孟氏掌法研究所的事情,在早餐铺子还没收摊之前,就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心里面打着鼓的马玉良赌的就是齐青崖投鼠忌器,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在租界里拿他们怎么样。
但怪就怪他们对齐青崖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不说现在这个经过海盗那彪悍风气感染过的齐青崖,就拿以前敢只身闯大沽口的二阶来说,也绝对不会把所谓的租界治外法权当回事儿。
更何况,齐青崖有的是说法。
“马玉良是吧?”
齐青崖看着眼前这个端起茶又放下的男人,似乎有了印象。
“放肆,师父的名讳也是你能随便叫的?”
拿着扫帚的弟子看见齐青崖来者不善,还算是争气,骂了一句。
可齐青崖却惘若未闻。
他没理会这个还没跃过龙门的弟子,而是双眼看着马玉良。
“不知齐所长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不知?”
齐青崖懒得和他掰扯,话里面句句带刺。
“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今天怎么会找上门来。”
马玉良咽了一口唾沫,他本来就没指望这事儿能够善了。
毕竟齐青崖快意恩仇的名声,他们比谁都清楚是怎么闯出来的。
不过他已经把消息告诉了上面接头的人,只要自己多拖上一会儿,就一定能有办法治了他!
于是马玉良色厉内荏的站起身来,脸色阴沉。
“按照武行规矩,若是踢馆的话,得提前告知,选良辰吉日,搭建擂台,再邀请协会委员坐镇...”
“你现在跟我提协会?”
齐青崖打断了他,“天晴卖伞,下雨天又想赎回来?”
朝着他摆了摆手,齐青崖抬腿逼近。
“我不管什么武行的规矩,今天我在这儿,你们就得遵守我的规矩。”
齐青崖在孟所长去世那天晚上,和伍老大说的话历历在目。
他现在拥有的实力,足够在这儿立下自己的规矩。
听见齐青崖不讲道理的话,马玉良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只有二阶心炁,而齐青崖早上才刚刚打败奉天来的四阶高手。
两人之间的差距宛如天堑。
要真的动起手来,十个自己加在一起也不够看。
“打通街而已,真当津门所有武馆都是你的手下败将吗?”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查滑拳精研会也不是没有出过高手。”
“今天你在这儿撒野,小心明天便有人找上你们孟氏掌法研究所的门。”
齐青崖最烦的就是倚老卖老,这帮人却是对此乐此不疲。
“而且别以为你杀死了李隼和九格格,就能肆意妄为,后面水比渤海还深,可不是海河能让你随意淌水!”
“你也有资格说这句话?”
也不过是一条走狗罢了。
齐青崖不再多说,迈步向前,只是一掌。
心炁凝聚,势如雷霆!
任凭马玉良整个身子绷紧的宛如弓箭,但仍旧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齐青崖的进步穿掌印在了自己胸口。
噗通——
整个人就像是破麻袋一样倒在了血泊之中。
齐青崖站定之后,从衣兜里面掏出来了一张纸。
白纸黑字,正是曾经他和孟子山签下过的生死状。
“噢,不好意思,刚刚忘了提前跟你说。”
齐青崖捞起他的手指,沾了沾他身下的血,印在了签名那一栏上。
“上面断了协会的补贴之后,你们一个个倒是把万沐春辛苦找来的钱领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