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祥云老黄瓜刷绿漆,她不是小孩子,摊主叫价太过分,若只是二三十文的差价,让他赚了也无妨,偏偏他将个几十文的东西,翻了百倍卖给她们。
这不是欺负人吗?
祥云笑了:“进货二两半,两个你卖我五两,岂不是一文钱赚不到?”
摊主都捧着手,准备接银子了,闻言一愣:“额……这么多摊位,你们偏偏走到我这家,说明跟二位小姐有缘。我今日少赚点也无妨,元宵节大伙儿高兴最重要。”
韩笑笑笑没了眼:“老板,你真是个大好人!”
祥云:“……”
萧筱和仲彩也相继赶来。
仲彩不知物价,萧筱原先跟母亲在老家住过一段日子,多少清楚些。
萧筱:“寻常百姓之家,一年能花费十两银子都算多的,你摊上随便一样东西,就卖三两银子,谁会光顾?”
仲彩:“我刚还在别的摊位上,看到这款走马灯,一模一样,你方才说独一无二,分明是瞎掰!”
摊主一见谎话被戳穿,脸色跟着不好:“那你们说,多少银子合适?”
四人大眼对小眼。
韩笑笑试探道:“一两?”
“成交!”
摊主二话没说,直接爽快答应,眼角带笑,显然又被他赚到了。
祥云按住韩笑笑蠢蠢欲动的手:“方才没说清楚,是一两八盏灯笼。”
摊主眼里的光彩没了,嘴角耷拉下去,盯着眼前砍价比砍人还狠的小丫头,抱怨起来:“那我就真亏本了,小祖宗们,家里还有八十岁老母,嗷嗷待哺孩子要养活,给小的一条活路吧!”
其他三人不懂砍价,祥云却是信手拈来,即便杀价成这样,老板定然还有得赚,不然早让她们去别家买了。
她拉着韩笑笑三人作势要走:“那算了,我们再去别家瞧瞧,街上也不是你一家卖花灯的。”
还没走出去两步,摊主在后头高声喊:“留步,小姐留步,八盏就八盏,来来来……”
韩笑笑、萧筱和仲彩还在因为祥云的一番操作愣神,衣袖已经被对方扯着往回走。
“姐姐们,走,选花灯去。”
四人一人一只精美花灯,跟在后头的贴身丫鬟也是人手一个。
纷纷笑着跟祥云道谢。
韩笑笑看祥云三两句话,省下十几两银子,眼里对她的崇拜都快溢出来了。
“我怎么觉得你年纪虽比我小,脑子比我好使多了?”
仲彩把玩花灯上的流苏,自豪道:“那是,祥云妹妹可是我外祖父的学生,我外祖父写信还夸过她聪慧机敏呢!”
萧筱笑道:“难怪连官家也喜欢妹妹,我们今日算是沾妹妹的光了。”
四人说说笑笑往前走。
夜色逐渐暗沉下来,当皎洁满月悬挂在天际,在河岸边洒下一片如水的银辉时,路上的游人更多了。
百姓纷纷走出家门,或赏灯,或猜灯谜,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充满节日的喜庆和祥和。
路过的男女手上也捧起河灯,往河岸边走去。
据说,将新一年的期盼和祝愿写在河灯上,让它们顺着河流飘向远方,只要河灯不灭,代表上苍答应她们的祝祷。
买河灯的任务被韩笑笑揽下来,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走到一个小妇人售卖的摊前,张口询问河灯价格。
小妇人身旁还有玩闹的孩童,身后也背着一个,见有客上门,热情招待。
“小姐买几个,我家河灯买三送一,五文钱一个。代写祝福,每盏多收一文钱。”
说着手指向一侧紧挨着的摊位,有个三十左右的男人,书生打扮,正在研磨写字。
韩笑笑有了祥云的前车之鉴,以为自己已经掌握到精髓,张嘴就来:“五文钱四个,我买八个。”
小妇人见小丫头叉腰仰头,眼神坚定,一副土匪模样,若不是年纪小,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
忙摆手:“卖不了,河灯是我自己扎的,五文钱四个连成本都赚不回来。”
韩笑笑一见摊主话术跟先前那个一模一样,双手交叉在胸口,得意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这条街上不止你一家卖河灯的,不卖我找别人去。”
说完,抬腿就走,走好远也不见小妇人喊她回去。
试探着转身,喊道:“我真走了?走了就不回来了!”
祥云跟萧筱、仲彩躲在一旁,笑得差点岔气。
小妇人的丈夫闻声询问两句,眉头立刻蹙起,转头冲妻子道。
“哪家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姐?”
小妇人双手一摊:“不知道。”
韩笑笑站在原地,走也不是回也不是,小脸皱成一团,想不明白她明明都跟祥云妹妹学的,话也说得半个字不差,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祥云三人终于走了出来。
萧筱拿着钱去买了八盏河灯,没砍价,花了三十文。
带着仲彩去隔壁摊位上写祝愿。
韩笑笑嘴撅得可以挂油瓶,还在拉着祥云问为什么。
河灯放进河中,四人又去雅集楼看皮影戏。
韩笑笑家里人提前给她预定了二楼包厢位置,那里视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