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姨走了,池望对谢司珩说:“阿姨居然是个话痨,真没想到。”
谢司珩:“嗯。”
就是因为她这个性子,他才让她别打扰池望。
但现在看他们俩相处反而比他还更融洽一些。
他问池望:“她跟你说了什么?”
池望饶有滋味地把阿姨跟他说的话重复了遍,“还看我小指侧边,说我肚子里这个是儿子,还说我这个孩子像我,以后对我特别好。我以后也会特别好,顺风顺水没有糟心事,有钱也有闲。虽然很封建迷信,但是听在耳朵里真舒服,像夏天喝了冰可乐,畅快。”
“还跟我说我这样的性格好,凡事不内耗,不消耗自己的能量,所以才有精力。说什么人一辈子的精神气都是有一定量的,情绪不好容易消耗这种精神气,说我肯定很长寿,我居然觉得还挺有道理的。她还说你不爱说话,凡事都放心里憋着,太消耗能量,肯定没我活的久。”
谢司珩:“……”
嗯,很会说话。
池望说:“难怪我听说中国人有自己的心理医生,我再也不说迷信不好了。”
谢司珩说:“这个要辩证看待,不好的不信,好的可以信。”
池望乐了,“没错,我就是这样的,可以说大家都这样的吧,都是好的信,坏的不信,毕竟好的信了也没坏处。”
他心情愉悦,正准备开电脑的时候,忽地整个人顿住,下意识伸手摸肚子。
谢司珩看他表情严肃,顿时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语气难掩关切地问:“怎么了?”
池望有点结巴地说:“动了,卧槽,它动了。”
他的手探进毛衣里,想要更仔细地去感受,但只是动了那么一下,肚子就安静了。
池望有点失望地说:“又不动了。”
谢司珩目光落到他脸上,将他失望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声音不禁低了几个度,“现在月份还小,等月份再大些动得会多些。”
“不是。”池望喃喃地说:“感觉好神奇,我一男的,怎么会怀孕,它还真的在我肚子里拳打脚踢的,你不觉得很神奇吗?”
“太神奇了,躺在床上的时候会听到自己血管脉搏的跳动,摸着肚子的时候也隐约能感觉到里面在跳,分不清是我自己的心跳还是它的,但刚才它是真的动了,应该是用脚轻轻地踢了我一下。”
池望能感觉到它在自己的肚子里慢慢长大,也能感觉它一直以来都很乖,好像知道自己不应该在他肚子里一样,从始至终都特别乖巧。
医生让他吃些营养的,其实他没少吃,谢司珩有这个家底来供应自己精细的饮食,但宝宝好像怕被嫌弃一样很克制,可能都不怎么敢吸收营养,以至于月份和别人一样,但大小却跟不上别人。
给一个还未出世、还是个胎儿的它赋予这种克制、懂事乖巧的情感赋能显然是非常离谱的,作为胎儿它没有思想和感情的功能,又怎么可能真的会怜惜母体。
道理池望都懂,但有时候感情就是很不讲道理,他就是这么觉得了。
果然脑补要不得!
谢司珩到现在都没看过池望的肚子,也没碰过,这会儿目光落在他肚子上,眸光都暗沉了几分,他压低声音,本来清冽的声线多了一丝沙哑,“能让我摸摸么?”
池望下意识地护住肚子,不想让谢司珩看,但也只是一瞬,他又忍住了,勉勉强强、大发慈悲地跟谢司珩说:“……可以,不过只能摸一下。”
池望穿了一件粗针厚毛衣,是他自己织的,胸前织了个海绵宝宝——这是他童年偶像。
为了让谢司珩有一个良好的体验,他将宽大的针织毛衣衣摆撩了起来,露出了里面薄薄的加绒长袖单衣。
谢司珩在旁边耐心地等,等到池望开口发话,他才慢慢伸手过去,轻轻地摸了一下池望的隆起的小腹。
池望现在的孕肚依然不是很大,即使不了解他的人看见了,也只以为他长胖了,并不会想到怀孕上。
谢司珩才刚感受到掌心之下温暖又富有弹性的触感,池望就马上放下了衣摆,赶客道:“好了好了,只能摸一下喔,要说话算数,不准摸了。”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肚子里又动了一下,池望不禁瞪大了眼睛。
谢司珩也瞳孔地震,喉结攒动,声音沙哑地说:“宝宝踹我。”
池望:“……”
他一时都忘了赶谢司珩了,“刚刚都不动,怎么你来摸它就动了?”
谢司珩:“或许它知道我是它爸爸。”
他这么说着的时候,唇角翘了翘,乌黑眼眸都倾泻出了一丝笑意,一下子就多了几分冬雪初融的暖意。
手掌不那么老实地左右挪动,将池望整个孕肚都摸了一遍。
池望后知后觉地赶谢司珩,“好了!不准摸了,走走走。”
他将厚毛衣衣摆放了下来,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谢司珩是爸爸,那他是什么?
池望一开始还想着生出来丢给谢司珩呢,现在……现在舍不得了,这也是他的宝宝。
而且,他也没想好和谢司珩的关系。
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学长学弟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