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已经是举人了,再请的老师就是教他如何考进士的,得找个在仕途上不如意的老进士。
不然再请个举人回来,两人凑在一起教学相长吗?
这不是开玩笑嘛!
让徐甘出面去请肯定不行,以徐甘的为人,必然会往严厉那方面找。而徐茂行生性不受拘束,最受不了的就是不懂变通的严师。
这件事还是得落到安王头上,只是不知,如今的安王还有功夫搭理他吗?
数日之后,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再去安王府拜见时,就和安王提出了这个请求。
安王一口答应,笑道:“说来也是你的运气,我府里有位柳先生,原是教佼儿读书的。只是佼儿如今奉旨入宫,先生们没了用武之地。
其余
先生都带着盘缠回家去了,唯有这位柳先生家里都死绝了,孤身一人无处可去。佼儿可怜他,一再嘱咐叫本王替他寻个好去处。”
徐茂行会意,忙道:“王爷放心,若得柳先生教导,学生必然敬他如郭先生一般。”
他是如何敬重郭先生的,安王一清二楚,那可真是如师如父。不说三节两寿,在郭先生的夫人未曾入京之前,便是日常生活也都打理得明明白白。
安王当即便命人请来了柳先生,徐茂行仔细一看,只见对方留着山羊胡,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除却面色略显苍白,其余都算出色。
他面上不显,心里却不由犯嘀咕:这年头可不比现代,不流行不婚主义。三十来岁的人,就算没有老婆,至少也得有个子女,孤家寡人的倒是少见。
“学生徐茂行,见过柳先生。学生有心求学,还望先生不弃,替学生指点迷津。”他恭恭敬敬地拱手下拜,半点看不出他在心里想了什么。
柳先生微微皱了皱眉,有些恹恹地抬了抬手,淡淡道:“不必多礼,日后你我相处的时候还多着呢。”
“多谢先生。”
徐茂行起身之后,向安王告了罪便转身出去了。
片刻之后,他捧着四色表礼和五十两的聘金重新走了进来,捧到了柳先生面前,“学生略备薄礼,还望先生不要嫌弃,笑纳芹意。”
柳先生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大漆盘,微微皱眉道:“束修乃是圣人所定,君子之礼,老夫便愧领了。日后必然对你严加教导,方不负圣人之心。”
听见“严加教导”这四个字,徐茂行便忍不住眉心乱跳,心头暗暗叫苦:不会真请了个严师回去吧?早知道就再拖几个月,等郭先生考完之后请他帮忙了。
郭先生最知道他是什么德性,也最明白请什么样的老师才对他最好,必然会请一个志同道合的来教他。
只是如今木已成舟,他自己找来的苦果,便是跪着也得咽下去。
当天柳先生便跟他一起回了家,因对方在京城并无宅院,林黛玉问明之后,索性在自己家里收拾出一个僻静的院子请他居住。
把人安置好了之后,夫妻二人回了自己屋子,林黛玉才会忍不住问:“莫不是对那院子不满意?怎么皱着眉头?”
徐茂行叹了口气,抹了把脸,摇头道:“我观察过了,他说话之前习惯性地先皱眉,且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若不满意早就说了。”
见他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的,林黛玉好奇地问:“你这是怎么了?早上着急忙慌地说是要去请先,如今先生请来了,怎么又不高兴了?”
徐茂行又叹了一声,唉声叹气道:“这位是个严师呀!”
一句话就让林黛玉恍然大悟,掩唇大笑不止,嘲笑道:“你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哎呀好姐姐,你快别笑我了,好歹替我想个辙呀。”
林黛玉又笑了一阵,才道:“你不是说了吗,他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既然如此,你何不试着与他公开布诚?”
<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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