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去,目光逐渐一言难尽,看着卢季玉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个禽兽。
“诶诶,你这是干嘛呢?”卢季玉恼了,嫌弃道,“幸好我躲得快,不然喷我一脸。”
“禽兽,禽兽啊!”徐茂行哆哆嗦嗦地指着他。
卢季玉只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骂谁呢?谁是禽兽?”
徐茂行痛心疾首,拍着桌子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那四表妹今年才十六岁吧?十六岁呀,她还是个孩子!”
他的痛惜实在是太过真情实感,但原本不以为意的卢季玉都给弄得心惊胆战了。
“你……你什么意思?十六岁怎么了?”
徐茂行狠狠瞪了他一眼,把怀孕太早的凶险略了过去,问道:“她十
六,你十七,你们俩都还没长大呢。等孩子出生之后,你们能做好爹娘吗?”
如今惜春已经怀上了,与其把凶险说出来让小夫妻惊慌失措,还不如瞒下不说。
卢季玉被他问愣了,低头认真思索了好半天,正色道:“我一定会学着做个好爹的。”
徐茂行挑了挑眉,笑问道:“哦?那你知道怎么做个好爹吗?”
“说的好像你知道一样?”卢季玉毫不客气地嘲笑他。
“我当然知道。”徐茂行大言不惭,“虽然我没有亲生的孩子,但我亲侄子和亲侄女却一直跟着我呢。”
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亲兄弟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根本没什么区别。因而徐茂行说这话,卢季玉是很相信的。
他眼珠子一转,决定虚心取经,谄媚道:“二郎,二哥,好兄弟,你也不忍心看小弟不知道怎么做爹吧?若有什么好的经验,多少传授一点?”
徐茂行被他逗得一笑,指着他道:“真是个没脸没皮的!”
哪知卢季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昂着下巴得意洋洋道:“我都要当爹了,还要脸干什么?”
徐茂行笑问:“等孩子出生了,也教跟着他爹学不要脸?”
卢季玉面色一变,忙摇手道:“那不能够,孩子得学他娘,稳重内敛方是处事之道。”
稳重内敛?
徐茂行拿这四个字和惜春对比,脸上的神情逐渐一言难尽:这得多厚的滤镜,才能把清冷不耐世俗,理解成稳重内敛呀?
若真学惜春那般遇事就躲,躲不过去就想着出家,那还了得?
作为好朋友,徐茂行尽职劝道:“等孩子生下来之后,还是让令尊令堂帮着带吧。”
卢季玉神色一滞,不可思议地问:“怎么你也这样说?”
“哦?还有谁也这样说了?”徐茂行好奇地问。
“是惜春。”卢季玉泄气道,“难道你也和她一样,认为我不能做个好父亲?”
下一刻,他就跟打了鸡血一般,挽着袖子说:“你快告诉我,怎么做个好爹?不然,兄弟都没得做了。”
这种莫名其妙的热血,引得徐茂行嘴角抽搐不已,叹了口气道:“好好好,告诉你。你要不要拿张纸记下来?”
本是挤兑他的话,卢季玉却仿佛得了提醒一般,一拍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道:“对对,得拿纸记下来。二郎,你不愧是读过书的呀,想得就是比我周到。”
说着,就把人拉起来,轻车熟路地往书房走。
徐茂行:“…………”
——谢谢。不过比你这个缺心眼周全,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
进了书房之后,卢季玉按着他在旁边坐下,自己占据了他平日读书的桌案,催促道:“快说呀,我这里等着记呢。”
徐茂行深吸了一口气,徐徐道:“要想孩子健康,就得从胎里做起。首先得保证孕妇身心舒畅,不要让她沾染烦心事;
其次得有足够的养分,还得有足够的运动。不能只吃不动,也不能只动不吃,不然对孩子和母体都不好。
还有就是,孩子三个月之后,你得给他读书,让他在母体之中便接受熏陶,将来才能更加优秀。”
卢季玉提笔刷刷记完,自己看了又看,总结道:“也就是说,我得时时陪着娘子,让她高兴,不能让人惹她生气。得想法子给她弄好吃的,还得每天带着她多走动走动。对吧?”
至于读书的事,他是只字不提,全当没听见。
徐茂行嘴角抽搐地点了点头,捏着鼻子赞同:“对,差不多就这样。”
——好生顽固的学渣之魂!哪怕是“做个好爹”的愿望,也战胜不了一颗学渣的心呀!!